他扯下毛巾,轻笑道:“体会人间疾苦呢。”
“人间疾苦?”陆朔听完就乐了。正要大笑,可看见梁丘言满脸都写着失魂落魄,就觉得对方不是随口一说,换了更严肃的语气问道:“......是小易的事?”
梁丘言点头。他点得有些用力,半天没抬起来。
“具体呢?”
“......没信心。”
陆朔顿时大皱眉头,心想真他妈见鬼。以梁丘言的条件,放眼全国也没几个能配得上的。更何况梁丘言也从不是个自暴自弃的人,当年“陨落”遭遇危机,成员锐减的时候都能从容面对,根本没可能在一个ru臭未干的Omega面前落败啊!
陆朔头一回见面就隐约觉得易解非同一般,感情又恰好是小言的弱项,吃亏在所难免。前几天他还听说,梁丘言为保护易解挨了别人好几棍子,可见对易解有多重视了。
可惜梁秋笠大哥没能多享受几年清闲日子,教教他儿子在这方面该怎么处事......当时只草率地将梁丘言托付给自己照顾,大概从没想过他陆朔也会情场失意,在许多方面无法给予指导吧。
自己能教他什么呢?如何防止伴侣在漫展期间和其他coser开/房?
只怕老爷子要扛着棺材板揍他。
“你觉得对小易不够好?”陆朔又问。
梁丘言闻言嗤笑起来:“对人家好哪有什么止境。但是......”
“嗯?”
“总觉得不真实,”梁丘言又喝下一口酒。他这次点的是金菲士,碳酸气泡在舌尖微弱破裂,逸出了浓郁的杜松子气味:
“朔哥,下回金酒少放点吧。”
陆朔挑眉,搭着他肩膀笑道:“我看你小子就是心情不好。金酒放的比例从来没变过,怎么今天开始挑刺儿了?说到底,你就是怕人家不喜欢你呗。”
梁丘言不置可否。
陆朔正说着,忽然一怔,低头摸出手机看了两眼,随即神情微妙地绕进了吧台:“你还怕呢,我看啊,有人比你更怕......”
“言哥!!”
“言哥——!!”
这两声呼唤渐行渐近,声线都有些哑了,随即就见一个浑身透chao的人闯进店里,径直冲到了错愕的梁丘言面前。
酒吧里其他顾客听见这么大动静,纷纷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咳咳......言哥,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跑?”
易解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且不说他一头长发全都紧贴在耳侧和后背上,连鞋边也不断渗出雨水来,在这暴雨天里成了漏船。
他走近了几步,担忧地望着梁丘言,落下几粒水珠。
“你......”梁丘言没料到易解会一路追来酒吧,一开始就被他唬住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现在看易解眼眶泛红,梁丘言更加失措,手指动了动,脑子里却短促地闪过了自己出门的目的。
他立刻别过脸去,闷声道:“朔哥,你这里还有毛巾么?”
“哦,有、有!我去拿!”
陆朔也没见过这么拼命的架势,愣住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转身就跑去取毛巾了。
“所以,为什么要跑?”易解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雨水,开门见山。
“没事。”梁丘言伸手去拿他的酒杯,却被易解半路拦下来。
梁丘言心里有气,见对方连酒都不让自己喝,皱着眉挡开易解的手,也不去看他。
“......是因为听到什么了?”
“没有啊。”梁丘言漫不经心:“我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想过来喝酒而已。倒是你,大雨天也不带伞就追过来,怕我出门被绑架不成?”
易解知道他听见了对话,肯定在气头上,心里忍不住开始暗骂詹刑Yin魂不散。
这家伙是维岸集团的次子,因为幼时住在同一个街区,和易解算半个竹马。詹刑性格顽劣,捉弄人是一把好手,导致小易解只要和他一起玩,十有八/九会掉眼泪。
所谓“三岁看大,八岁看老”,易解认定此人绝不是善茬,干脆就和他刻意疏远了。
但那时大人们满以为孩子关系不错,聚在一起玩笑,都说等易解分化成Omega,就让易解和詹刑联姻,巩固两家的关系。
大约是后来易解叛逆心切,分化后成功在Alpha的路上一去不返,婚约这才作罢。但詹刑似乎仍喜欢提及这件事,时不时会打电话sao扰,或者直接出现在易解所在的城市,再或者故意给他设卡,简直防不胜防。
这回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竟然问起了梁丘言的状况,易解自然是又惊又怒。
詹刑要是真敢对梁丘言有什么动作,易解也不怕和他来个玉石俱焚。
“毛巾来了!”陆朔急匆匆地跑到二人身侧,却发现易解满眼只装着梁丘言,根本没打算伸手去接。
倒是梁丘言先有动作,揪过毛巾,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