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信妈妈的目的一致,不要钱,要他自己付出代价。
案子开了三次庭,不幸中的万幸,杀人的男生刚过完十四岁生日。
他被判了15年。
他被带走之后,他妈妈怨毒的目光缠绕着我,像吐信的蛇,她骂我是疯子,骂我是恶心的同性恋,她说会让我付出代价。
我开始搞不明白了,为什么我还要付出代价。
明明我已经付出了全部代价。
这事外婆一直不知道,她还在家里晒豆角。
有天她问我那个叫唐信的孩子怎么不来玩了,我说,他被我杀了。
开个玩笑。
我说他转学了。
在我只有四五岁的时候,有些亲戚回来我家看望我外婆,看到我会说,这女娃娃真好看。
然后我会非常认真的告诉她,我是男生。
他们会说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
外婆告诉我,一点都不可惜,男孩子才不会被欺负。
我对外婆的话一直深信不疑。
打脸总是来的很快的,我被八个男人摁在地上,用脚趾盖都能想出来是谁指使他们来的,他们扒光了我的衣服,在我家院子里,用他们那恶心又丑陋的东西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
其中有一个男人把那玩意捅进我嘴里,被我狠狠咬了一口,他痛呼一声,扬手给了我一巴掌,嘴里说着下流又恶心的话,我不想回忆了。
他想要卸了我的下巴,我把脸埋在地上。
我又尝到了泥土的味道。
很脏,但是没有他的鸡巴脏。
起初我还在思考我一个人打八个逃脱的几率到底有多少。
直到他们七手八脚地摁住我然后拉开自己的裤链。
我才明白外婆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外婆骗我,男生也是会被人欺负的。
对了,外婆,她还在屋子里,不能让她听见。
我死死地捂住嘴,强迫自己盯着他们每一个人瞧,努力记住他们的样子,我的胃狠狠地绞痛着,抽筋剥骨一样。
我发现他们的脸逐渐变得一样,变成我们巷子里那个傻逼的脸。
我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恨意灼烧,然后我变成灼烧之后留下的余烬,在风中不甘地飘零着。
他们走了之后,我哆嗦着腿找到我的衣服一件件穿好,我看着院子里橘红的砖瓦变成了鲜红色的。
我讨厌血。
不过没关系,我记住他们的脸了,我要去找唐信的妈妈帮帮我,在这之前我得告诉外婆一声。
我走到外婆那间屋子里,发现她在睡觉,安静祥和的面容让我觉得心安。
还好,外婆还在。
我不打算吵醒她了,我转身去开门,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念头从我脑中闪过,我猛地回身,手指探上外婆的鼻息。
没有了。
这回我不怕吵醒她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外婆,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怎么捂也捂不热。
削瘦的梧桐枝干在院子里张牙舞爪,像一只只来自地狱的手。
外婆是在睡梦中死去的,还好,她走的时候没有受苦。
还好。
我差一点就坚持不住了,外婆床边就是一把小刀。
握住刀的时候我想起了唐信。
他让我好好活。让我活在光里。
他真的很可笑,他以为自己生活在光里,就可以拉我一把,我不稀罕。
我把刀扔了。
我没有去找唐信妈妈,因为我在黑网吧搜了一下。
上面说男人强jian男人不算犯法。
我一直做噩梦,我不敢去上学,我害怕看到男生,半夜惊醒后我就去外婆房间看看她。
外婆在睡觉,她醒了就会安慰我。
后来是唐信妈妈找到了我,学校因为我好久没去上学想给我家长打电话,但是外婆的小灵通关机了,所以给她打了电话。
她的眼睛和唐信一样好看,她问我发生什么了。
我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搂着我在院子里哭,说对不起,对不起,阿姨连累了你。
那段时间我变得很内向,很胆小,阿姨帮我安葬了外婆,把我接到家里住,她给我找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是没有用。
我什么都不肯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自己的身体,整天都泡在浴缸里,洗好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说:你真恶心,你真脏。
唐信说我特别特别好,其实他说错了,我一点也不好,我糟透了,我生活在烂泥里,我也不是莲花,也不会出淤泥而不染,我不过就是从一堆烂泥中脱颖而出的烂泥。
直到有一天阿姨带我出去散心,我在街上看到杀人犯的妈妈了。
她看到我憔悴的样子,佯装担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像是被人用一闷棍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