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言甜进浴室洗了个澡。
安全起见,她没有再另外自己去找酒店,而是就住在蔡季帮她找的那个。反正只是凑合一晚,明天就走了,她不在意。
水汽氤氲着漫开,模糊了洗手台上的镜面。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接连震动了几下,却被淅沥的水声掩盖住,她一时没有发现。
直到言甜洗完澡出来,她才察觉到微信里有几条来自傅清深的未读信息。
她表情淡淡,低眼看完,点了几下屏幕后,又把手机关机后才丢开,去找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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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正门口,阿罗风风火火地带着蔡季闯进来,低声询问前台:“傅清深先生在哪个包厢?”
今天晚上,傅清深是有工作的。
团队老早就定下来,让傅清深在晚上九点的时候直播一个小时,作为破亿粉丝福利。
因为怕傅清深忘了,今天早上,阿罗就提醒过他,谁知道傅清深做得更绝,不是忘了,也不是迟到了,而是现在都不见人影,整个人直接失踪。
打电话给他,起先电话还打得通,只是一直无人接听。
后来再打,索性关机了。
蔡季一拍脑袋,想起来:“深哥不是还在餐厅吧?”
餐厅开在影视城里,服务员见惯了这些大大小小的明星,非常淡定地引路,把他俩带到了傅清深的包厢门口。
阿罗推门而入,傅清深果然在里面。
他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垂着眼,将洗杯的热水缓缓淋在茶宠身上,再将紫砂壶中泡制够了的茶水均匀沏出,确保每一个茶杯里的茶水都等量多。
鸭舌帽已经被他摘下,傅清深深邃矜贵的眉眼露出。
他的举止优雅自然,仿佛已经达到了清新淡远、自然脱俗的境界。
神情也平和极了,和蔼的,没有丝毫戾气。
……如果墙角处没有躺着一只四分五裂的手机的话。
阿罗战战兢兢地溜过去,捡起傅清深的手机。
——屏幕碎出花儿来,后盖也摇摇欲坠,完全不能用了。
这一时,傅清深才恍然发觉他们在,掀眼看过来,亲自用竹制的茶镊子夹起茶杯,放到桌沿处。
他的语气淡然到极致:“要喝茶吗?”
蔡季虽然害怕,但在傅清深的眼神下,还是温温吞吞地凑过去。
他的手刚触碰到茶杯,就被阿罗拦下,耳边是阿罗的轻声提醒:“你清醒一点,这是深哥倒的茶,小心有毒。”
蔡季:“……”
傅清深端起茶杯,自己喝了。
他漆黑的眼睫一顿,这才想起来自己误了直播,稍显不耐地蹙了蹙眉:“把直播推到明天吧。”
阿罗答:“是。”
傅清深一直以来都很敬业,从来没鸽过粉丝,堪称业界良心。阿罗的公关动作很快,只说傅清深因为忙于拍戏,今晚实在抽不出时间,破亿粉丝福利只能推到明天了。
他的粉丝一向听话,纷纷表示理解,要哥哥专注搞事业。
傅清深戴上帽子,压了压,帽檐挡住了漂亮的眉眼,语气听不出什么:“走吧。”
傅清深回到酒店,用卡刷开房门,推门而入。
房间里有动静,傅清深动作稍顿,直到姜铉的声音响起来,他才想起,自己约了姜铉过来帮他对戏。
姜铉迎上来,打了个招呼。
傅清深波澜不惊地摘下帽子,脱了外套,把手表也一并取下来,扔在茶几上。
不知怎么地,力道没掌控好,手表在光滑锃亮的玻璃桌上不受控制,摔落到地毯上。
磕到桌腿,表盘一下子碎了。
偏生姜铉还聒噪地问:“深哥,我听说嫂子过来探班儿来啦?”
傅清深在沙发上坐下,垂眼,拢着火点了根烟,淡淡问:“你怎么知道?”
“陈怡可说的,她说在洗手间碰上了……”姜铉说道,“我们整个剧组刚不是在一块儿聚餐来着嘛。”
傅清深从茶几下找了一个陶瓷烟灰缸,磕了磕烟灰,心不在焉的模样,“她有点事,先走了。”
姜铉不疑有他,搭讪着问:“嫂子是哪里人啊?”
傅清深冷冷瞥他一眼:“你是来找我聊天的?我不陪聊,滚吧。”
“哪能啊,深哥。”姜铉拿出厚厚的剧本,讪笑,“我是来干正事的。”
傅清深嗤笑一声,收敛下心神,接过剧本,专心和姜铉对起台词来。
但姜铉老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说傅清深的状态,那自然没话说,即使是在对台词这种事情上,也碾压自己一大截,姜铉从他这里学到了很多。
但深哥今天这烟瘾……
未免重了点吧。
不出一个小时,烟灰缸便塞得满满的。
姜铉震惊。他和傅清深认识得早,当然知道他抽烟。
但傅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