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堂沉着脸,提剑过来,用剑柄朝那小子脑门上敲了敲,道:“给我老老实实说真话。”
“我真的不知道,”
金满堂又是一剑,往那人脑袋后的木柜上扎出一只碗大的窟窿,“再想。”
那人一脸恐慌,道:“我真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金满堂见这人这般恐吓也不肯说,问无可问,又怕他说的是实话,心中一阵烦闷。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回头一看,莫妄语竟抬了一面椅子,在屠鸿祯面前坐下了。
屠鸿祯慌张地将他看着,金满堂也是一脸疑惑。
莫妄语露出笑容,他克制地压了压嘴角,保证这个笑看起来是善良的。“这位小友别激动嘛,”他好脾气地说:“我也不是不信你说的话,你说没上山,那就没上山吧,毕竟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在山上对不对?我呢,就是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屠鸿祯被莫妄语骗了个彻底,真以为这是个比金满堂更好对付的主儿。他稍稍放下戒心,信任道:“什么,什么事,莫道长请问。”
莫妄语依旧笑盈盈地,说:“我就想问问,您的佩剑呢?”
屠鸿祯脸色顿时惨白,像是从水里捞出的一张白纸。
初上金山时,这人手中就没有佩剑。
那时莫妄语心中虽然古怪,但并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直到找到那枚铜钱之后。
为什么不带佩剑,因为那柄铜钱剑少了一枚铜钱。
“好小子!好小子!”
金满堂如梦初醒,铜钱剑狠狠往屠鸿祯脑后的桌上砸出一只碗大的窟窿。
“我我我……”屠鸿祯舌头像是被人抓住了,整张脸由白便成紫红,脖子粗大了整整一圈,“我冤枉啊!”
莫妄语淡淡地说:“我还没有说完。”
他干脆地打断屠鸿祯地啼哭,举起了一根食指,“甲:魔阵阵眼宝器,取自你们金山天府铜钱剑上的一枚铜钱。而在几乎完全相同的时间,你的佩剑不见了、坏了、没有了,我不信世上会有这种巧合。”
“乙,”莫妄语竖起第二根手指:“众所周知,金家大小姐去金山上香后丢了半条性命,这种情形下,常人应该都会担忧上山撞见怨邪、邪阵之物,而你没有剑还敢上山,究竟是因为胆子太大了,还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
“丙,”莫妄语竖起第三根手指:“金山上阵法众多,上了山后再没有活着出来的,即便这次我和顾道长二人同时破阵,也都差点被困死在山上。而你的修为不可能比顾道长更高明,又是如何在与金小姐幽会后毫发无伤的从山上下来?”
莫妄语列完三点,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召来已缩成短匕首形状的飞虹剑,在手中把玩。他用“我就看你怎么编”的目光怜爱地看着屠鸿祯,说:“以上三点,如果你能解释清楚其中一点,我就不为难你。”
屠鸿祯不断深呼吸,说:“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行为突然看起来这么可疑,您这么说,我真的自己都蒙了。我的剑是自己坏掉的,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一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带上剑,结果刚一握上,那铜钱就全散了,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修为出了什么岔子,但运过气后,并没察觉身体有什么差池。于是也没去细数那铜钱的数目,并不知道其中少了一粒,只是将它们收在匣子里,打算日后慢慢用灵力再铸一把。”
“你的意思是,”莫妄语说:“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剑是怎么坏的?”
“是的。”屠鸿祯连连点头。
莫妄语沉默不语,根据金满堂的说法,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存在,所以屠鸿祯有一半的可能性并没有撒谎。而且这个故事听起来实在普通,反而不像是故意编造出来的。
“这么大一件事,你怎么不禀告,让人重新给你配铜钱?”金满堂质问道。
屠鸿祯讪讪一笑,说:“金少主是天之骄子,若是您的宝器出现问题,当然会有人帮您重新换新铜钱,可像我们这些下等修士,每一枚铜钱都极其珍贵,弄掉了、弄坏了,可就再也没有了,哪儿有人重新给我们配呢?”
金满堂没再说话,他依然将信将疑,但对于这个解释,他并没有挑出毛病。他扣了扣桌子,道:“那第二个呢?”
屠鸿祯有些惭愧道:“说老实话,其实一般像我们这样的小喽啰,关键时候是排不上什么用场的。每次降妖除魔,我都是躲在师兄师弟们的后面,他们出招就行了,从来没碰上过麻烦。如果运气好,还能捡着一些他们不要的法器呢!所以这次上山,我虽然有些发憷,但想金少主、莫道长、顾道长这样的高手都去了,我应该……应该又能捡些法器……”
莫妄语几乎被他的这番寒酸话气笑了,竖起大拇指道:“屠兄会做买卖。”
屠鸿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再就是第三个了。”屠鸿祯皱起眉,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本是想同金小姐在山上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