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白散醒时清晨, 透过窗帘漫进来的微明日光和散发着淡淡香薰气味的床单都适宜。
他揉了揉眼,下一秒翻开被子,趿拉着棉拖拉开客房门, 哒哒哒哒跑下楼, 撑着栏杆见江岸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 身前一杯赵庞籽称为魔鬼咖啡的黑咖啡,手上是一份报纸。
房子里很安静, 白散下楼时的脚步声格外响, 江岸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白散有些怔怔地看过来时,翻了一面报纸,抬抬眼。
“洗漱后下来吃早餐。”
白散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转过身,揪着自己的头发拢起了眉,想不明白,为什么睁开眼没有看到江岸,心里会不安。
等到他洗漱完,提着小书包再次下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
他恹恹地坐到椅子上,看着桌上Jing致的早餐半点提不起兴趣。
胃口差,还有点起床气在。
没动粥,摆在身前最近的是碟榴莲酥,他夹起一块放到盘子里,慢吞吞地吃着,每口只咬一点酥皮,到软绵融化才咽下,再咬下一口,跟只小乌gui似的。
江岸看出来了他早上胃口不好,没说什么,一直坐在桌前,等他gui速吃完一颗鸡蛋,喝掉半杯牛nai,方才放下报纸,起了身。
“我有点撑……”白散小声嘟囔,吃完自发收拾碗筷。
江岸低头系着领带,提醒不必动手,“等会儿会有打扫阿姨来处理。”
白散点了点头,还是把两人用过的碗筷放进了洗碗机。
将近上班高峰期,路上比平时要堵些。
白散坐在副驾驶座,从侧面斜斜打来的日光照得人晃眼,于是他又扭头看江岸。
“出门前记得检查随身物品。”江岸一边开着车,一边跟他嘱咐。
白散心虚点头,“噢。”
“出门前记得看天气预报,多穿些。”
看了也没用,昨天那么大的风,打着伞都能很容易被风吹跑,除了江岸这个老当益壮的老头子,撑着把伞稳如泰山。
这么想着,白散还是乖乖点头,“嗯。”
“早上好好吃饭。”
话音刚落,也到了小区门口。
今天不是江岸出诊的时间,不用去医院,也没有进去的必要。看一身正装,应该还有其他要紧事,白散鼓着脸颊闷声应下。
到小区门口就到小区门口吧。
吃不吃江岸又不在,也不会知道。
紧接着,他就见江岸把车开进了小区里,没在门口把他放下。
白散抿住嘴角,耷拉着脑袋,手指抠了又扣,脑袋还扭在另一边,当时就决定中午要多吃一个nai黄包。
他住的小区平日里很安静,多是老年人会在楼下散步遛弯,也有家长带着小孩子骑骑车吹吹泡泡。
总得来说,常是岁月静好。
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楼下聚集了一群人,老大爷老太太、年轻上班族、七八岁小孩子都有,他们围在物业门口,大声交谈着,偶尔听不真切的几个字,像是要把警察都引来。
江岸在路边停了车,没急着走,白散仰起头张望着,瞅到了人群里的邻居阿婆,“我去问问,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去忙吧。”
他说着解开安全带,另一边江岸也下车了,“我跟你去看看。”
白散抬手抹了下鼻尖,磨磨蹭蹭贴在江岸身侧,那倒是好,巴不得呢。
人群里,几个老大爷绘声绘色讲着,一边比划着手,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可惜一口方言,听不懂。
这时候,白散个子不高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轻松地钻进人群里,拉了拉隔壁阿婆,“阿婆,我昨晚没在家,这是怎么了?”
“就隔着一层楼啊!紧瞅着就到我家了,你说再来一趟我一个老太婆能受得住吗!”
阿婆正跟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突然被他从身后拉了拉,没反应过来,转过身看到是白散时,话音一转,连声感叹着,语重心长。
“你说说马上过年了,这算什么事啊,要不是我儿子儿媳都忙,我早就不住这了,去年我花了小一万安防盗窗的时候都跟大家说了,真不安全,我是老了,耳朵不好使,但有人敲我家玻璃,翻我家阳台我能不知道吗,能看不出来?结果呢,没一个信的。现在好了吧,非要丢点什么东西才知道!”
眼见着周围人又要吵开,白散揉了揉耳朵,拉着阿婆出了人群,“您的意思是说昨晚遭小偷了?”
“可不是么!”阿婆一拍大腿,突然望到站在白散身旁的江岸,眼睛一转,话音转了个弯,“呼呼啊,这是你亲戚?怎么之前也没见过。”
白散正想着还好昨晚回了趟家,有江岸提醒,关紧门窗,否则今天站在人群中央的受害人就是他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还是挺糟心。
一个恍然,就被阿婆打断了思路,他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收到阿婆责怪的一眼,愣了愣,就见阿婆跟江岸搭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