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车就是方便,纪哆再次在心里感谢顾凌一百遍,下课铃声打响,他收拾好书包准备逃最后一节课。老教授坐在讲台后喝菊花茶,老花镜没带,正好看不见阶梯教室里学生群魔乱舞,心里还在念叨那小孩怎么下课后会不会来问问题。
科大的学习氛围一向融洽,几个月都难出一个纪哆这样中途溜的。
等纪哆溜出后门,正要顺着走下楼梯,倏地被人叫住。他转身一看,是那个借他笔又被他叽里呱啦蹦走的姑娘,叫丁夏,个子不高,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像个邻家小妹。
“纪哆你要逃课?”
纪哆赶紧“嘘”,双手合十做拜托状,“别告诉老师啊!”
丁夏掩嘴一笑,怪不好意思地掏出两张门票,“这个是万栖寺的门票,学校发给教职工的,我们老师有一沓,他不去就发给我们了,送给你吧。”
纪哆受宠若惊又灵光一现,或许邀请陈姜生出去散心是个好主意,他接下来:“两张都给我吗?”
“嗯!”丁夏点头,目光隐隐带着期待,“我们导师拿的是周末的门票,只有这个时间点了,你会去的吧,我也准备和同学一起去。”
“当然!谢谢你的票,不过我的车就两个座,否则就送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自己有车,那周末见。”
纪哆盯着门票,蓦地觉得带陈姜生去看去势手术,又带他去寺庙漫步散心,有点……清心寡欲的有病。
但有病也算是剑走偏锋,说不定误打误撞触碰了小达人的某项开关,就带着火箭的速度荣膺这辈子值得最回忆的事前十了。
第23章 离婚
纪哆把车停在金融大厦停车场的同一个车位,方便陈姜生找。
陈姜生快步走过来时,看见纪哆在另一边,态度很客气地跟一辆商务车副驾驶座的女人说话。
纪哆身材高挑,要略欠着上半身,显得有些殷勤与讨好,而那个女人微笑着回答,一点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还时不时转头对后座说什么。
他一直等到谈话结束,那纤瘦的女人还亲切地揉了揉纪哆的脑袋,商务车载着女人离去,他正准备出声,结果纪哆猛地转头望向他。
纪哆等他走近,才说:“你看见了,故意等我们说完话呢。”
陈姜生双手背后,抿了抿嘴,十分不情愿:“……怕打扰你。”
“人家三十三了,辞职回家备二胎,想啥了呢。”纪哆打了个响指,牵扯了酸胀的胳膊,嘶了口冷气,招呼他上车,“她是我爸招进来的前台,老公也是我爸介绍的,夫妻恩爱,家庭和谐。可以说我爸大包大揽了她人生的一条龙。没想到遇到在这又遇到我了,就说了两句话。”
“我以为她会骂你,准备好冲出来救驾了。”陈姜生上车时注意到座位后放着一个黑色冲锋衣蒙着的大箱子,应该是金桔的航空箱。
纪哆低声说:“到没有那么严重。”汽车缓缓驶出车库,在低沉的轰鸣声中gui速爬坡,眼前天光大亮。陈姜生盯着他的侧脸,见他半晌没有动作,伸手啪一声关上近光灯。
“哆哥,她对你特别温柔。”
纪哆心头直冒虚汗,连斜眼偷看一眼都不敢。旋即又一想,他怕什么!小兔崽子竟会装大尾巴狼,现在还多了一项身高体型的优势!别拿哆哥不当哥!他冷哼一声,神气十足地解释,“可能是我帮她教训过严华吧,你是没看到。”
前台姑娘最后一句对他说,“纪总一定不会怪你,他爱你,他知道你很爱他,这就够了。做父母的宠溺子女是天性,原谅子女是为人父母的本能。”
她的眼神里富含同情,令纪哆觉得回国后的路也不是遍布荆棘。
车停在印着色彩斑斓广告的栏杆前,纪哆感觉到后颈处炙热的视线还未消除,小心脏宛如正遭遇鬼压床,连蹦跶都有气无力。他毛骨悚然地扫码付停车费,怀念以前司机送他出入自如。
陈姜生看见他浑身绷紧,大尾巴狼见好就收,大发慈悲地急流勇退,“星星叔叔确实是好人,他也收留我,没有干涉。”
纪哆当然不能让陈姜生长期住他家里,就算他有足够的钱,也不能随随便便捡一个同学回来,添一张长期饭票。
尤其这张饭票好巧不巧地捏着一封情书,皱巴巴的,抬头是遒劲有力的“纪哆”,落款是龙飞凤舞的“陈姜生”,就算是胸襟宽广、海纳百川的纪闲云也有点脑淤血的前奏,晕晕乎乎了好几天。
陈姜生全身上下,缺点一大溜,优点仅有聪明。但这点聪明在博士出身、半路下海的纪闲云眼里压根就不够看,他至少考个双学位博士才能勉勉强强入眼,符合纪闲云心里对“聪明”的纪式定义。
帮纪哆解决女孩子情书和粉色小礼物的纪闲云重新撸起袖子,充当无证人名讲师,准备备一节男孩子与男孩子的心理健康课,结果期中悄然而至,纪哆的成绩有史以来第一次震撼了纪闲云,老怀宽慰,一时激动没注意保姆把他两周写了一行字的教案叠吧叠吧垫桌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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