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红褐色的楼梯可以承受两个人的体重,但是,我和云巧踏上去时,它仍然像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一样,骨头发出喀吱喀吱的声响,我们不禁放轻脚步。
云巧好奇的看着扶梯旁的壁画,这一点都不像是禁地,没有蜘蛛网,没有陈旧的灰尘。甚至,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反常的鲜艳……云巧开始打哈欠,被我一把捂住嘴巴,低斥:“小声点儿……”
她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吞回去。
二楼看上去和一楼没什么两样,我们又转了一圈,兴致缺缺,本来还以为这楼会有什么秘密,谁想到……“宋城,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云巧突然吸吸鼻子,警觉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我也嗅了嗅,然而味道太细微,有点难闻,也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的,身边都是放满经书的橱柜,显然,这也不是书的气味。
云巧伸出食指,指着头顶,提议:“我们去上面看看……我感觉上面应该不对劲。”
我只能点点头:“好,我们上去看看。”
走上楼梯,我和云巧都发现那股难闻的气味越来越重,看来那的确是气味的根源。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依然是空阔的房间,刷得血红的墙壁,但是里面没有书橱,也没有佛像,我捂住鼻子,指着中央一排白布,看得我后背发凉……
一条条长椅垫在下面,上面一大块木板,上面罩着一大块白布,白布之下诡异的凸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弧线,云巧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浓重的气味就是从那白布之下散发出来。
我捂住鼻子,把云巧揽到身后:“我来。”
轻轻揭起白布一脚,我看到一双浮肿得像是发酵了的脚,紫到发黑,脚趾甲全部发黑,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听到身后的云巧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把白布揭开足够大的面积,一瞬间头皮发麻,这是进了太平间吗?一具又一具浮肿青紫的尸体紧紧挨在一起,穿着统一的白衣服,骨瘦如柴,最恐怖的是脸,大概是因为内脏已经腐烂的缘故,他们的嘴里冒出块块黄色的固状物,就像呕吐物一样,从嘴里逸出来,狰狞地挂在下巴,有些甚至逸到了脖颈……
我有些恶心,把白布放下,望着白布的面积,大略估计,这里大约躺着20多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死了很长时间的。
云巧刚想说话,突然噤声,我也一惊,楼道里似乎传来说话声,而且越来越近……我望向四周,都是墙,妈的,这一层都没有窗户!!
“爱lun先生,您吩咐的……”
一颗汗从我额头滴落,几乎一瞬间,我就想到了躲藏地点――迅速把白布掀开,拉着云巧躺下去!
然后一动不动,屏息凝神……
恶臭就在我的头边,我紧紧抓着云巧的手,她的手里都是汗水,她两眼直直向上看,连呼吸声都没了……我似乎更不妙,紧紧挨着我的尸体开始折磨我,酸臭味完全侵占了我的鼻子,强压胃里直直上涌的干呕感觉,真是见了鬼,和那么多死尸躺在一起……那死尸的五官里有很多小虫,大概是闻到了活人的气息,纷纷从眼睛鼻子耳朵里爬出来,然后就爬到了我的脖子,脸上……
“我每天都会给他们超度,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爱lun先生您的……”
那住持还在假惺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然后爱lun先生应和道:“作为一个信徒,造下这样的罪孽实在不可饶恕……那请住持再为他们念几遍大悲咒,为他们超度吧。”
“……”
我知道现在云巧的心情和我一样,糟糕得都想骂娘……那住持果然很尽职尽责,开始绕着圈念起大悲咒:
“那就为他们念《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吧,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咒语源源不断落下来,然而我什么都听不懂。
尸臭应和着念咒声,齐齐散发,我实在受不了,用一种小到极点的幅度缓慢把头转到云巧那一边,生怕盖在我脸上的白布有所起伏……云巧全身不动,眼珠子却动得很厉害,她斜眼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不敢置信,现在都像死尸一样躺在木板上被超度……
“住持,那您先超度,我那两个朋友现在应该找我了,我先离开了,晚上再和您一起为他们超度……”
说罢,我听见了爱lun离开的脚步声。
见鬼!!他哪里去找人,我们就在这里装死尸!
勇敢爬上我的脸的小虫开始作恶,兜兜转转,爬上我的嘴唇,瘙痒感油然而生,我把嘴唇抿得死紧,企图阻止它进入,它尝试了很久,发现无法进入,调转方向,往下又爬到我的脖颈……
这一过程被斜着眼的云巧全部看在眼里,她的表情难以言喻,她应该知足了,虽然我没说保护她,但是让一个女生和尸体紧挨在一起实在太残忍,不然这小虫爬身的待遇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住持应该是口渴了,念的速度慢下来,我已经被熏得几近不省人事了,住持又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