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连续行了三天的路,到了夜里,才终于停下歇息。
营帐内,楚曜容看着安城外的地貌图,瞥眼看向一旁的魏蒙,“胡将军是如何做到守城半月的?”
安城与大都距离不近,附近可以派兵的部队,行军也需十天,他们走的早,距离安城守城也过了半月。
魏蒙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他也知道安城地势并不算多么有利,只要突破一道城门,安城便会落入失城地步。
魏蒙皱眉道,“安城有过防守经验,当年江南动乱,的的魏……部队从南门进击后便长驱直入,微臣以为,胡将军定是沿着东门、北门,重新规划守卫,从内划分长门,二重防守,如此便可解了东北方位的低地势。”
“沈誉若从西南角进攻,务必要大拐弯,中途若安城突袭,他们会一分为二。”楚曜容分析道。
二人一言一句,到了最后,楚曜容问魏蒙最关键的一句话,“若是沈誉直接从正门强攻,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离他们到达支援还有一周左右,若是强攻,加上城内兵马不足,硬攻下来并非难事。
而事实上,沈誉已经在发起强攻。
魏蒙沉yin半晌,答道,“胡将军会守到王上到来,兵马不足,还有城内壮年男子,壮年不足,还有城内的英雌,王上,安城会等到我们来。”说完,魏蒙跪地以示明志。
楚曜容低头看着他,魏蒙历过江南之乱,应是清楚江南的情况,过了会,他扶起魏蒙,应道,“距离安城二十里外队伍隐秘,通知胡韦进攻,我们两头夹击沈氏。”
“喏!”魏蒙应道。
言毕,楚曜容忽的道,“魏蒙,今日之战与十年前不一样,当年是可耻的不义之战,如今是为家为国。”
魏蒙低着头,眉眼肃然,沉声道,“喏!”
十年的一个风雨之夜,曾有一人也像他这样跪在地上,问他,“将军,安城百姓无辜,江南世族也未加入异姓纷争,我们为何绞杀他们?”
当时他只道,“军令如山。”
那人仰起年轻却过尽风沙的脸庞问他,“将军,卑职不懂,卑职入伍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百姓!如今为何却将刀枪对准我们的百姓,甚至我们的家人?”
魏蒙当时答他,“你是为了保护这个国。”
“可家不是国,国不是家吗?”那个年轻的副将问他,“我们保护的到底是沈家,还是我们大家?”
到底是为了那个手握军令的沈家,还是万众的大家?
这句话问到了魏蒙的心坎里,因此他放了那个副将离开,任由他出营通风报信。
他带着能救一人是一人的愿望连夜赶往安城,可还是失败了。
成桉被当成了逃兵受到追捕,而追他的人却也是放走他的人,魏蒙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
他刚找到成桉,那位年轻心中又含着良知的少年就被人在雨夜中一刀砍下头颅,那人高举着自己刚刚的胜利品,骑着高马,扬声高呼,“叛逃者,杀!”
此人正是沈誉的父亲沈廖,杀伐果断且残忍。
魏蒙对他也不寒而栗。
而沈誉……
此人没有他父亲那般果决,但心思却更为城府,手段更为Yin毒,十城的百姓,怀揣着对君子梁王的信赖与希望打开了城门,他带去的却是人间炼狱。
狐狸的尾巴藏一个月便会露出来,沈誉藏了二十几年,露出的已经变成了尖刀。
……
城外东南方位是一片树林,隔离城墙的是城外护城河,但这边地势较高,夏季无雨时,这里的河水几近干枯,成欢从一条长长的暗道出来,发现已经走到了护城河外。
这条暗道打通了安城内外,直通城外树林。
藏匿在暗道半天之久,等到了夜晚,成欢才知道汪雪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誉在城外十里处扎营,不可能在这又冒险驻扎,所谓生火也只是有人在这里夜里取暖。
在步入树林后的不远处,有一小队着沈氏蓝兵衣服的士兵在这里点起来火光。
这里靠近树林,枯叶众多,若是不甚便能导致大火蔓延,可他们居然敢生野火!
暗夜中,成欢躲在林子后目光深沉地看着那群人,她弯着腰正欲向前打探时,忽的,身旁的树林外串出了两个人。
他们也穿着蓝兵服,一前一后从不远处的树林内走出,看见他们点了篝火,朝地上唾弃一声,大骂过去,“谁让你们点火的!说过多少次!不准明火!”
前不久下了雨,树林的叶子还带着shi气,若是炎热之时,一把明火能直接把这里燃了,可如此以来,他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那人守在篝火旁的小士兵摆摆手,“附近都看了,荒无人烟的,哪里有叶总领说的暗市出口。”
回来的人一手拍向说话那人的脑袋,说道,“说有就有,你怀疑做什么,快灭了!”
那人说是这样说,可也走过去将手伸了过去取暖,见状,那小士兵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