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问他,魏蒙却还是咬牙不说。
他甚至跪在地上,单膝下跪,恳求她的原谅。
成欢问他,“当初到底出了何事……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归家?”
成桉突然回了,紧跟其后便是一群搜捕他的士兵。
魏蒙眼眸微闪,低首只答,“先王实行分崩合一策略,当初我等产生过疑惑,但变故太多,我等只是依令行事。”
“依令何事?”成欢问。
“江南世家与流匪合谋,下令……除之!”
“!”
成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江南一带多出世家贵胄,大片都连着血脉亲情,与百姓往来也交往甚密,“除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是要乱江南。
先王想要乱江南?
成欢第一次反应是怀疑,但她现在也不是怀疑这个的时候,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知道哥哥叛逃是假,魏蒙当时却不为哥哥陈情?
“将军,您未说实话!”成欢道。
魏蒙低头,半晌才道,“成副守被误杀,是在下之责,若今后王后有需,在下定竭力相助。”
成欢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误杀”?
可不只是误杀了一条人命?
她的家,他们的人生都因为这一句“误会”而支离破碎,天人永隔。
成欢没再继续问魏蒙什么,她知道她再多问也问不出什么真相出来。
转身无目的地游荡,等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后,她突然觉得,为什么他们的命运都要被他人把握?
一句他人的“误会”,家便没了,一句好样貌,她就被人卖到了春风楼,甚至就因为和她人长得相似,她也被毫无犹豫地利用……
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于他人……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她是信命的吗?
想到这,成欢脚步停住,人靠在红柱旁,抬头看着天空。
作为一个人,她除了好好活着外,为什么不能自由地活着呢?
这好像成了一个难解的命题,成欢松懈身子,人慢慢沿着红柱下滑。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边有人轻唤,“成……王后?”
成欢抬起头,就看见青荷在她旁边,弯腰看着她。
见她穿的薄,青荷将准备好的外衫拿出,轻轻搭在她身上,问她,“你怎么在这坐着?”
……
另一边的后花园内,短暂释放的□□一下子又没了声音,沈誉从假山后走出,擦了擦自己的手,略微皱眉地看着守在一边的季武,问他,“看着做什么?”
沈誉向来是以温润公子示人,即使他也暴躁,也毒狠,可也不曾在外如此外露过自己,他有自己的欲,但在外人面前却常显禁欲。
季武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想到直接朝宫里的美人的下手。
黄衫的美人不过刚与他们认识几日,便轻易地出卖了她的主子和自己。
沈誉向来是不屑与这般女子苟且的,可他为什么变了?
季武想不通,他看着里面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一眼,随后看着面前主子,问,“主子您不必亲自出手。”
沈誉斜看一眼季武,整了整自己依旧整洁的衣衫袖口,弯唇笑笑,“事情办到了就行。”
他是不必亲自出马,可睡了楚曜容的美人,心里久压的情绪好像才得到了那么一丝释放。
沈誉将手腕的袖子整理完毕,轻笑地对季武道,“剩下的,你收拾吧。”说完,他还顿了一下,笑道,“我不喜欢叛徒。”
季武心领神会,拿起怀里的尖刀走向假山后面。
……
成欢被人再次唤回嵩阳殿的时候,楚曜容在殿内等了她一个时辰。
见她脸色苍白地进来,楚曜容皱了皱眉头,伸手拉过她坐下,问她,“你不舒服?”
成欢摇头,她白着一张脸问他,“王上唤妾过来作何?”
见人像是不愿过来一样,楚曜容暗了神色,定睛看她,“你刚去了见了何人?”
成欢也不瞒着,她知道瞒也瞒不过,从她进宫开始,除了那次中箭设局,这人全都看在眼里。
“偶遇魏蒙将军,妾问了几件旧事。”
见她没有说谎,楚曜容眯眼瞧过去,“何事?”
何事?
他这么关心?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丝光亮,成欢抬眼,也回看过去,“听闻江南一带曾发生动乱,世家大族哄然倒塌,有的衰败,有的甚至灭了族……妾问魏将军,对当年一事可还有印象。”
闻言,楚曜容微微惊讶,他捉住她的手,问道,“他回了什么?”
“不知,魏将军说他不知详情,只知……”说完,成欢靠近面前当年男人,重声道,“军令如山!”
“笑话!”楚曜容一下子推开她,一手打在桌前,“当年军令在何人手中,他魏蒙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