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反应不以为然,慢悠悠地说道。
“我要见他。”景城说罢,挣扎着便要站起来,可惜被捆绑得久了,四肢酸软得使不上力气,还未站起身来便又是一歪,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去见他。”陆商冷冷看着景城在地上挣扎。
“你什么意思。”景城愈发恼怒,恶声恶气道。
“你以为云阳派那追杀令是针对你们师徒二人的?”陆商有些玩味地看着景城,不由嗤笑道,“你们那个新掌门叫什么来着,哦,萧左是吧?他那么喜欢你师尊,必然是不会杀他的,可你就不同了。江无涯爱你护你,还带着你叛逃出云阳派,萧左必定恨你入骨,看你们在一起还不得迁怒他人?你又被人封住了法力,跟着江无涯只能是拖累他而已。”
“你!……”景城被人戳了痛楚简直怒不可遏,却又找不出半句可以反驳的理由,过了半晌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会只是单纯来嘲讽我无用吧?”
“当然不是,我这次是来跟你谈判的,以临枫谷的实力,云阳派也得让我们三分。我对萧左这人不耻得很,想必江掌门也是为他所害,我料定江掌门不日便会东山再起,所以想卖你们云阳派一个好。”陆商顿了顿又道,“但是你如果总跟着江无涯,萧左势必也不会放过我临枫谷,所以我希望你能今晚就能离谷,以免牵连我们。”
陆商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他并没有真的打算放景城离开,无论江无涯是否跟着景城,只要景城有半点踪迹出现在众人视野内,萧左都会闻风而至。于公于私,景城还是彻底死了的好,就算自己派人出去半途劫杀,也完全可以把锅扔到萧左身上。
“今晚,我会派人送你出谷。”陆商见景城没有说话,知道他必然是默许,满意地上前将他身上的绳索镣铐全部解除,“最好别去找你师父,不然他一定会跟着你出去送死的。”
“……”景城无言地盯着手里的绳索,久久之后终于叹了口气。
傍晚时分,陆商果然守约而至,他领着景城穿过层层屏障,道道沟壑,一路将他送到临枫谷关前。这里别说是外边地势险要,就连谷内也是危机四伏,更设有八卦迷魂大阵,处处遍布机关暗器,陆商根本不担心有人能活着闯进来,因而也没有让景城给眼睛蒙上黑布。
日落熔金,整个苍穹都被泼上了浓烈的鲜红色,浓得甚至溢出了丝丝血腥之气。仿佛流淌的血ye,将整个临枫谷都贱得鲜血淋漓,看起来既瑰丽又恐怖,即壮观又Yin森。
景城忍不住回头看身后那隐藏在幽幽山谷之中的临枫谷,他虽能在其间感受到江无涯的气息,但至始至终竟然都没有能和他见上一面,心中不由一阵绞痛,踟蹰着不肯迈开步子。
“那我便不送了?”陆商倒是等得不耐烦起来,将一匹宝马的缰绳递到景城手里,意思是催促他赶紧上路,“此去一路艰险,望道长好自珍重。”
只有等景城走了,他才能回去继续和江无涯行那欢好之事,陆商一想起江无涯那妙不可言的滋味,身体竟然热了起来。
“多谢。”景城哪里听不出来陆商这是急着下逐客令,终于狠下心来翻身上马,双腿一在马肚子上一夹,便策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江无涯站在高高的阁楼之上,衣袂随风翻飞,默默目送景城远去的背影,直至他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之中。他今天穿着一袭素白的道袍,衣襟上用银丝绣着Jing致的白鹤祥云,更衬得出尘的容颜俊美无双,气质温润如玉,周身都有如蒙着烟气般不甚真实。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但江无涯本就自身难保,或许让景城远走高飞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怔怔看着景城消失的方向,直至天色渐渐黑沉,才轻叹一声缓步下楼。
但没想他才刚转过身去,余光便瞥到几抹诡异的黑影迅速掠过,随后经也跟着景城消失的方向追去。江无涯认得黑影的来历,那些都是临枫谷训练豢养出来的影刃,他们是没有名字的死士,如同一把纯粹的杀人凶刃。
这些影刃行动极为机密小心,若不是江无涯天生五感敏锐,怕也是发现不了。但是他并未听说最近临枫谷又与哪家生了间隙,而此时这些影刃跟着景城而去,其间暗藏的含义简直不言而喻。
陆商言而无信,他虽是答应放景城走,却要在半路无人之时将其灭口。
江无涯面色惨白,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随后飞快奔下阁楼朝马厩跑去。一路之上差点撞翻路过的几个奴仆,但这些日子以来,谁都知道这位神仙道长是两位谷主捧在手心里的人,手里又有可在谷中来去自如的令牌,根本无人敢管,也无人敢问,见了也都只默默退到一旁去把路让开。
江无涯到马厩里牵了一匹最快的骏马,鞭子狠狠在空中甩出一声巨响,骏马受到惊吓立即撒足狂奔起来,在这崎岖的山谷之中如履平地般朝前疾驰而去。他心中焦急,但也知道自己想跟这些影刃硬碰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想办法将他们引开,极尽所能地为景城争取多一些时间。
或许是天见可怜,江无涯竟真的成功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