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
我朝秦簌簌的方向挪了挪。
“秦簌簌,我怎么办?”我虽然是翰林院首的女儿,可也是出了名的胸无点墨,你让我算个勾股背个卦辞我信手拈来,让我行诗文令……抱歉,我先走一步。
秦簌簌敷衍我:“很简单的,你别担心。”
“大不了就是喝点酒呗。”
“你这是过河拆桥。”我控诉。
“拆不拆的我也过了河了,”她脸上笑得温和,从嘴角逸出声音来,“师妹你实在不行就牺牲牺牲,成全嫂子。”
我憋着骂,伸出手去,借着袖子的遮掩,右手伸向她的大腿。
秦簌簌躲闪不及,被掐个正着。
“嘶——”秦簌簌忍不住疼出声来。
庄何似眉头微蹙,转头看向神情明显不自然的秦簌簌,语调微扬:“秦姑娘,怎么了?”
“这是高兴的呼喊,”我抢着答话,真诚微笑,“为自己想出了这个诗文令的点子,着实感到骄傲。”
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转向秦簌簌:“是不是?”
秦簌簌僵硬地笑着点点头。
*
片刻之后,诗文令便开始了。
行令从秦簌簌开始,转过一圈从我这结束。
“咱们第一轮先来个简单的,”秦簌簌开口,“今日正是十五月圆之日,咱们便以‘月’字为题吧。”
她早有准备,第一个起头毫不犹豫开口便是一句:“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接下来便是庄何似——“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yin应觉月光寒。”
……
这竹庐中人数不少,曲水流觞漂得也慢;酒水到了谁面前,还得给个面子留下时间让人想想……这等着轮到自己的这段时间,就着实无聊起来。
我有意无意地又往窗外望去。
河畔水榭小亭之上,那两抹影子已经坐下了。
离得有些远,我自然是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从我的位置,能看见那姑娘的侧脸——笑得像朵花儿。
我着实有些好奇,像是谢阆那样成日冷着脸、见谁都像人欠他二百吊钱的样子,到底是说了什么能让人笑成这样?
我忍住好奇,将视线收回到竹庐之中。
诗文令正过半,庐中众人此时正瞧着通政使家的少爷,等他摇头晃脑地捏着酒杯想下一句。
我脑子空空,转手就将假装专注行令、实则认真看脸的秦簌簌扯了过来。
“你有什么多余的诗句借给我没有?”
秦簌簌无情道:“没有。”
“别藏着掖着,”我蹙眉,“要不回头我就跟院首大人说我要亲自嫁给庄何似。”
——虽然这样可能会被应院首自断香火。
但这招对付秦簌簌还算管用。
她假模假式地咳了一声,颇不情愿地在我耳边低声念了一句。
又等了片刻,诗文令再行了几个人。
我捏了一颗青梅放进嘴里解闷,大概是太闲了,便再一次不自觉地瞟向隔壁。
紫檀色的身影如常端坐,而对面的姑娘——
我定睛仔细一看。
——怎么换成了藕荷色的衫子?
“小吉,到你了。”我正奇怪着,秦簌簌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
我回过神来,朝众人微微一笑,伸手放开酒杯任其下行,说出从秦簌簌那威逼来的存货。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第一圈的诗文令无人饮酒,便顺行了下一位。
等到这第二圈的诗文令行了一半时,谢阆对面的姑娘已经换成了第三位水红衫子。
——敢情他这是流水相亲宴。
青梅是下一季更脆,姑娘是下一位更美。
33. 偷听 “这都知道是屎了,怎么还有逼人……
诗文令行到了第三圈, 桌上已有饮酒认输已有五人,而谢阆相亲相到了第七位。
换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几乎是我转头一次他面前的人就换了个颜色。
我简直怀疑谢阆在练习大变活人。
等这一圈行到坐我边上的尤满诗时, 她忽然“啊”地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
“先不玩了, 我得出去一趟。”
有声音打趣:“怎么到你了你就有事了?怕不是想不出诗要跑?”
“谁想不出来诗了?”尤满诗撅嘴反驳, 噌噌噌地立刻蹿出来三句, “‘海上生明月’、‘明月何时照我还’、‘会挽雕弓如满月’……我这诗词还多着呢。你们就允我缺这三圈,等我相完亲回来,我再同你们继续。”
我抬眼看她:“诗诗你是去相亲?”
“对啊, ”她细致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随手指了指窗外,“去同靖远侯爷相看。已经都安排好了,我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