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玉轩出来的时候,天边晚霞很是绚丽,染红了大半个天空。他摆手拒绝了马车,拎着小药箱溜达达地在街道上走。
许是这下午过于劳碌了,何玉轩只是带着欣赏美的眼光看着这两边的小玩意儿,这一路溜达回去,那些个疲倦便慢慢也散去了。
在无事时,何玉轩的日子便是这般,虽然瞧着有点烦闷无聊,但这些烦闷无聊的工作如流水入大海一般毫无痕迹,却最终造就了那磅礴浩瀚的大海。
何玉轩回到小院时,还没等坐下,元书的脸便出现在何玉轩面前,带着谦卑的笑容说道:“何大人,世子请您过去一趟。”
何玉轩这衣服都还没换,人还没坐稳,便不得不拎着小药箱和元书走了。
世子的院落距离燕王的外书房并不远,自从燕王妃去世后,朱棣便几乎再也不曾踏入过正院,而这外书房也逐渐成为了燕王逗留时间最长的地盘。
朱高炽站在院子里,正在试图踢着毽球。
这是何玉轩提的建议,这个毽球虽然看似Jing巧简单,然能很好地活动朱高炽的身体,而且这是最快能就地取材的物什,不需要特地去练武场。朱高炽闲暇无事,便时常以毽球来运动。
朱高炽看到何玉轩前来,这第一百六十三次毽球便错失了,一歪踢到了墙外去。
何玉轩含着淡笑说道:“世子如今的身体已然好了不少。”
朱高炽接过内侍递来的巾子,笑着摇头,“若不是子虚的调养,这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进。”
朱高炽的肥胖几乎是天生而来,然虚胖确实可以调养的,如今他比之前不知道灵活了多少。
他邀着何玉轩与他一起入内,先请何玉轩坐下,朱高炽入里屋换了身衣裳,这才出来说道:“本来是想请子虚同我一齐去庆寿寺,然不知为何道衍住持却说不见客……”
何玉轩抿唇而笑,看着很是温和大方,实则在心里暗暗说道:怕是听到世子说要与他一起去,便直接都给婉拒了吧。
道衍:哈湫!
朱高炽这次请何玉轩过来,是有要紧的事要协商。
原是要下午要说的,然在道衍婉拒了庆寿寺之旅后,随后的幕僚商讨间,何玉轩又不在小院里,朱高炽一知道何玉轩是去了药厂后,便不允许人去打扰何玉轩,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何玉轩狐疑,有什么要紧的事与他有关?
朱高炽从桌面上的那堆公文里面翻了半天,然后翻出来一份要紧的物什递给何玉轩:“你且先看看其中的内容。”
何玉轩接过来,仔细瞧了几眼,随即忍不住摇头:“这是谁提的主意?”
“是二弟。”朱高炽苦笑道。
这是一份随着前线而回的书信公文,最初朱高炽并未在意,然正当他处理后勤时,便发觉这其中的不对劲了。
这是一封由朱高煦亲笔手写的书信,指名道姓要何玉轩前往战场。
何玉轩沉yin道:“如今拉锯战已经到何处了,世子殿下可知?”
朱高炽起身,自后面拖来一个大大的屏风,何玉轩这才发现上面贴的是地图。地图上插满了标志,何玉轩顺着这些不同颜色的标志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白沟河。
“白沟河的战役很是凶险,局面多次反转,二弟亲身入战场救了父王。而后在南军差点成功包围我军时,大风刮断了李景隆的帅旗,而后父王率兵入南军的后方,放火烧了南军的后勤,活捉了数员大将……”朱高炽心中有数,对战役的情况可说是信手拈来。
何玉轩失笑:“李景隆的帅旗又断了?”
朱高炽露齿而笑:“是呀,已经断了两次。”
上次何玉轩被疯马直入战局,把帅旗给点燃,没料到这一次李景隆的帅旗又被大风刮断……还真是多灾多难。
“……因着二弟如此战功,他如今希望调你入前线,便是个难题了。”朱高炽抿唇。
朱高煦在战役中抢救了朱棣,自然是一件大功,然他在此战中受伤,希望能有个厉害的大夫来看病随军也是常有的道理。
可朱高炽很是清楚,朱高煦必定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照何玉轩赶赴前线。
朱高煦与何玉轩之间的问题已经再不如当初所谓的那些小问题,随着时日渐久,在朱高煦看来,何玉轩已然成为了朱高炽的马前卒,对他而言当然是个眼中钉rou中刺。
这点心思,其实何玉轩心知肚明。
何玉轩淡淡说道:“这份信件是走私人还是公文?”
朱高炽摇头:“他自然走不成公文。”
何玉轩点头,“如果前面走了公文下了要求,臣便去。”
朱高炽挑眉,露出个笑容,“哈哈哈哈哈……罢了,这事我来办,定不会让他sao扰你。”朱高炽把这件事摊开在何玉轩面前,也是想看何玉轩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他要前往,朱高炽自然也不会拦着他。
如今何玉轩表态不想去,朱高炽自然要想方设法地阻止这件事。
何玉轩冲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