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行。
好容易咽下去后,何玉轩回头一瞧,好家伙……背后仨人手足无措看着他。
“你们仨怎么回事?”何玉轩有气无力地说道,平白无故被吓出一身白毛汗。
莺哥嗫嚅着说道:“柳大哥说听到您起来了,小的便想着来看看您……”
马晗去点烛火,何玉轩靠着桌子坐下,手脚发软,“我饿了……”这话音软得拐了十几个弯,听起来是够凄惨的。
莺哥扑哧一声笑出来,“小的去厨房给您弄点吃的过来,刚才他们还遣人来问呢。”
前院的厨房自然不是闲得发慌,自然得是因为何玉轩这段时日是朱高炽眼前的红人,当然要小心谨慎些。
何玉轩点了点头,突地叫住了要跑出去的莺哥,费劲巴拉地想要去书桌那边拿个笔墨纸砚,不过被眼疾手快的柳贯给抢了,送到了他的面前来。
他研磨着墨水,掂量着自己的情况开了药方,“顺便去药房抓几贴药。”何玉轩刚张口,熟悉他的莺哥便知坏了,何大人真生病了。
何玉轩低咳了几声,把披好的衣服又紧了紧,虽然屋里通着地暖,但是刚才进来时他们打开了门,还是让何玉轩冷到了。
马晗注意到了这点,把站在门口的柳贯踹到一边儿去,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何玉轩原本说话就带着一点软软的尾音,如今这鼻音更甚,说了几句后他自己嫌弃着说话的腔调,索性连自己都不肯说话了。
过不多时,莺哥回来了,且先给何玉轩准备了吃的,然后小跑着去煎药了。
何玉轩:……其实你慢一点也无所谓的。
何玉轩疲懒地填饱了肚子,发现柳贯和马晗已经自发地去守门了,他打着哈欠说道:“你俩随意便是,等我寻了王爷便送你俩回去,不必在我这小地方守着了……”
他的话音还未散去,便听到朱棣低沉的声音,“谁说我要让他俩回去了?”
何玉轩一个哈欠堵在嘴里差点没吐出来,好悬才吞了下来。
回头一看,果真是燕王。
朱棣一身常服,安静站在门口,也不知是何时到来的。
今天是怎的回事?
何玉轩抿唇,他是因为前几天过多挥洒了自己的运气,然后今天就彻底倒霉透顶了吗?
今晚小黑屋必须问问。
“王爷怎么来了?”何玉轩起身,说话时连声音都沙哑了许多。他闷咳了几声后往后退了退,“怕过了病气。”
朱棣浑不在意,淡淡地说道:“这点小事不必介意。”
他一身寒意,并未靠近何玉轩,而是安然而立站在桌边瞧着何玉轩低垂的眉眼。随着朱棣入门,何玉轩甚至觉得屋里都冷了好些。
随着燕王起兵时日渐久,气势愈发难抵,斜飞的剑眉含着冷意,举手投足间无不是威慑,一道视线便让人胆颤心惊。
何玉轩鲜明地觉察到那种不同。
虽是如此,气势磅礴的燕王也是个人。
何玉轩:=.=
他默默后退了几步。
要是真给这位爷过了病气,何玉轩可没处赔去。
何玉轩坚持避让,远远请朱棣在软榻上坐了,而他自个儿则坐在桌边。
朱棣无奈道,“你倒是受累了。”
这短短数日里,朱棣可说已经慰问了何玉轩两三次了。
何玉轩也是无奈,“确实是疲乏所致,歇息几日便好了。”
如果不是累过头,何玉轩也不至于如此。
朱棣若有所思,“初时,子虚言医护兵之重要,我虽然欣喜,却也不太在意。然世子谈及成药,却是赞不绝口。若医护兵能有同种效果,便是花费再大力气也要推行。”
光靠后期候着军医处理,确实是个极大的负担。
何玉轩抿唇,“成药是为了短时间内保证士兵之性命,医护兵则是在战时也能把无法坚持作战的士兵送下战场,及时保住他们的性命。可说是异曲同工之妙。”
如此也能缓解军医们战役后爆发的巨大的压力。
何玉轩对此早有设想,不过是□□乏术,一直不能成型。而燕王世子虽说坐镇北平,然过于具体的实务依旧只能等朱棣下决断。
朱棣一旦问起,何玉轩便坦言告知,不论是优劣好坏,便是其中有可能引发的问题也一一阐述明了,免得只看中其优势,往往忽略了这也带有不小的问题。
门外马晗捅了捅柳贯,示意他门内的温和气氛,被柳贯瞪了一眼。马晗的身手极好,偏生这性子略显跳脱,总是有些奇思妙想。
好在这人能服从命令,对燕王更是忠心耿耿,当初朱棣选中马晗,便是看中了他的性格,希望何玉轩在马晗的感染下能多些活力。
虽然柳贯和何玉轩只短暂相处了半日,不过他深感马晗是完成不了王爷的期待了。
柳贯看过形形色色的人,面对燕王这般嘉奖,绝大部分人都从无推拒,更勿论发自内心的不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