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如此,能不能培育一些医护兵呢?”
朱高炽眼眸微亮,“这医护兵是个什么说法?”
何玉轩耐心地说道:“现在治疗伤兵,都是在战场后打扫时一个个运回去的。如果有一批有简单救助能力的医护兵,专门负责在战时把那些伤兵给往后运。他们的专职就是运输与救助伤员,如此或许能改进良多。”
但是这一需要时间培育,二是对军队的多余支出除非燕王能许可,不然绝对无法实施。
徐玮辰惊讶道:“这的确是会多支出一笔负担,但是如果能够减少伤员,两相抵消也不会相差太多。只是这的确需要时间来培养。”有他这句话背书,可行性倒是稍微提高了些。
何玉轩摇头,“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问题。培养这一批医护兵都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如此过于耗费……”
随着何玉轩与徐玮辰的对话,其他的幕僚也开始了讨论。有的同意何玉轩的观点,有的却觉得这本就是不必要的,谈论到激烈的时候,他们甚至扯开了话题,直接牵扯到了其他的矛盾。
医护兵这个说法的确新鲜,然对这些幕僚来说,军队的事毕竟是他们难以插手的。
燕王本身就是个骁勇善战的将才,行军打战虽有谋士,然大多数时候单凭燕王一人便能够掌控整场战事。
朱高炽旁听了许久,在辩论进入胶着时,他的小胖手拍了拍桌面,却是为了引起在座的注意,“子虚的看法也可行,到时候一并送给父王斟酌便是。”
何玉轩欠身,算是应下了。
这份意见是他提出来的,朱高炽的意思是他想要写一份详尽的文书递给燕王。
“这事先搁置。如今父王在外征战,然北平也不能懈怠。如若有人绕开父王的后方而直取北平,便是一场恶战。诸位都需要严加警惕。”朱高炽淡淡地说道。
如今他已经颇有威严,不再是那个能让人肆意糊弄的新手了。
何玉轩与徐玮辰等皆称是。
何玉轩更是高兴,世子的想法与他吻合,行事也更为果断,足以证明朱高炽确实在成长。
朱高炽不是每日都会召集幕僚,一旦有事才会招人。
伤兵一事先按下后,后续讨论的事务便没有插口,而是安静地听着。
待这场谈论结束时,何玉轩随着徐玮辰起身,手稿顺着他的袖子无声无息地滑落。
“这是什么?”朱高炽弯腰,捡起了掉落的东西。
何玉轩回头一看,发现那是他的手稿。
他伸手在自己的袖子里面掏了掏,果不其然,他的袖子破了个小洞。何玉轩看着那探出来的指头发愣,这衣服的质量倒是不怎么样。
朱高炽看着何玉轩那一闪而过的尴尬,忍不住笑起来,“子虚,给你。”他随手把手稿递给了何玉轩。
何玉轩推回去,“这原本就是要给世子的。”
朱高炽微愣,低头看着这份密密麻麻的手稿,“子虚竟是这般勤快?”他感叹道。
何玉轩听着朱高炽那发自内心的感慨,忍不住笑道:“臣也没懒到这个程度呀。”他想捂脸,到底是得到什么程度的懒,才会让朱高炽形成这种固定印象?
朱高炽含笑不语,权当是最开始的初次见面印象过于深刻了。
这一场对话结束没多久,何玉轩与徐玮辰并肩离开,刚走到画廊上,就看着徐玮辰伸了个懒腰,“这几日真的是困死了。”
何玉轩知道他们这些做账的,最害怕的就是数目出了差错,因而徐玮辰每隔一段时日就会仔细检查一次,而这正是他们那边最繁忙的时候了。
“账目都对上了?”何玉轩慢吞吞地说道。
“那是自然。”徐玮辰眯眯眼,“现在是紧要关头,谁敢在这上头闹事,直接一刀砍了也无碍。”
言下之意,在以往就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
画廊七拐八绕,两人并肩而行,一时之间倒也很是舒适,只不过这份静谧很快就被一声尖叫声给打破了。
何玉轩和徐玮辰面面相觑,随即何玉轩大步往前走,几步绕过花园后小跑过去,在后院的碎石路上发现了一个昏倒的内侍。
徐玮辰紧随其后,皱眉看着这场面,盯紧了旁边一脸苍白的侍女,刚刚发出尖叫声的人便是她,“这是怎么回事?”
侍女颤巍巍地说道:“奴婢过来前看到的便是这模样。”
在徐玮辰身前,何玉轩已经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他的脉搏,隔了好半晌后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刚才是他作为医者的警惕,这才大步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尸体还带着余温,动手的人必定是府内的人。
徐玮辰一愣,这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竟然死在了燕王府内?
何玉轩与徐玮辰对话的这一小段时间,很快就有巡逻的侍卫赶来。
在判断了这事与何玉轩等人无关后,侍卫首领很礼貌地请他们两人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