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宫主,也就是……我们宫主一母同胞的幺弟。”
沈清喻沉默许久,那一瞬之间,满脑子都只有幺弟二字在疯狂回响。
幺弟?什么幺弟?
那肤白纤弱的西域胡姬,是男孩子?!
符州见他露出如此惊诧的表情,大致便已明白了,只是开口同他解释,道:“听闻那是宫主他们一族的规矩,说是乌罗大神降下诅咒,族中青年男子若不如此,只怕难以活过十八岁。”
他原是想为沈清喻解释,可不想沈清喻反是一怔,露出更为惊恐的表情。
“族中习俗?”沈清喻惊愕道,“那岂不是说你们宫主也——”
他顿住话头,好像总算想起自己如此说他们宫主,总归是不大好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惊诧,岳霄好歹行走江湖多年,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得多了,便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沈清喻却不同,他半晌不曾回神,好容易压下面上神色,却还是在心中惊诧,只觉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奇事。
此事涉及宫主,符州难免便有些尴尬,只好道:“我听闻中原也有将体弱多病的男孩作女孩养大的习俗……”
符州一语未毕,沈清喻便发觉岳霄正颇为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看。
等等,中原,体弱多病,男孩?
沈清喻一手挡在岳霄眼前,将他推开了,挑眉道:“别看我,我没有。”
岳霄轻咳一声:“我知道你没有,我就是……”
就是想一想。
他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想着若是说出来,沈清喻肯定是要生气的,却不想符州将这两句话听在耳中,更是笃定了对他二人关系的猜测,此事他倒也不知是好是坏,只觉得此事甚大,无论如何,该告知燕凛之一声。
……
符州替沈清喻向燕凛之转达了溯阳花的消息,燕凛之自然也觉得此事可行,而且绝不该拖上太久,他正要让符州回去复命,不料符州脚步一顿,反与他提起沈清喻与岳霄二人的关系来。
他心中虽觉得岳霄与沈清喻这般也很好,又担心燕凛之会出于长辈的立场而插手此事,可宫主既令他听命于燕凛之,那他自然要将所见的一切悉数汇报。
他小心注意着燕凛之的神色,局促不安地将整件事说完了,却也不见燕凛之抬一抬眼皮。
“他们是什么关系,与你我又有何干。”燕凛之淡淡道,“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要叛出凌空加入圣教?”
符州一怔,还未曾来得及回答,燕凛之却好似自问自答一般,自己往下幽幽说了去:“因为那些假仁假义的名门正道,总想管着我。”
燕凛之叛出凌空一事,符州只是略有耳闻,江湖上说是当年燕凛之与贺逐风争那一个掌门亲传弟子的位置,燕凛之输了,便对凌空一派心怀不满,连带着万分厌恶那贺逐风,不久便叛出凌空,转而投入了圣教麾下。
可正派中人所言,自然是向着他们自己的,符州仅是半信半疑,如今见燕凛之主动提起此事,正好奇那前因后果,不料燕凛之已负手背过了身去,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此事行事要趁早,最好今日便能行动。”
符州自然不好再问,他回去寻了沈清喻,告诉他,燕凛之要他们尽快动手。
如今沈清喻内伤未愈,再也不敢轻易调动内息,便只能由岳霄与江延二人负责行动。
萨尔莫罗周边一带,符州最为熟悉,他便领路,带岳霄江延二人前往溯阳花的所在之处。
他三人均是高手,岳霄与江延在江湖上更是可排进前列,可沈清喻却仍是担忧,此事因他而起,他却不能参与其中,只能在后看着二人为他涉险,他心中难受得很,想到岳霄,一颗心便如同悬于高崖,忐忑不安,一想他们还要三四日才能回来,他倒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
膳后凌自初照常为他诊脉,又与他谈起那溯阳花之事。此番岳霄他们取回溯阳花后,孟景会为他炼制丹药,而沈清喻则需闭关苦修,短则一二月,长则一年半载,将药力与残存余毒消化,出关之时,武功自会再有所Jing进。
沈清喻略有些心不在焉,凌自初微蹙着眉,冷不丁开口问了他一句:“你对岳霄……”
沈清喻吓了一跳,惊慌抬眼看他,凌自初便忍不住一笑,轻声道:“我明白了。”
沈清喻说:“义兄,你莫要多想。”
凌自初反问他:“真的只是我在多想吗?”
他看沈清喻一愣,像是哑口无言,不由又叹一口气,道:“你且放心,我也不爱多管闲事,只是有些事,你的确应该想清楚。”
沈清喻只好说:“义兄,如今我无心儿女私情……”
哪怕这些时日,他对岳霄确有动心,可那又能如何?
大仇未报,生死存亡尚在眼前,他不知自己能否活到几年之后,也不知敌人会如何行动。如今他形如废人,连病也不曾治好,又无力庇护身边亲朋,如何还能将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
凌自初却皱眉,像是极不认同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