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伸手又缩回来,他这边正犹豫怎么下手解扣呢,屈重那边已经开始动手解了。那可是尼龙绳绑的死结,窦成这边正愁没刀子弄不开呢,屈重居然指尖挑花儿似的三两下就给解开了。
见他这么容易,窦成也就不瞎折腾了,凑过去看。
“快打开我看看,这血呼啦的都装的什么东西。”窦成催促说。
屈重捏着口子两边,刚一拉开,一股恶臭就冲了出来,窦成没防备,被吸了一口恶心得直想吐,抚着脖子眼泪都呛出来了。
“靠!什么玩意儿啊这么臭?!”窦成张嘴往外哈了好几口气,还是觉得那股恶臭囤积在喉咙里:“Cao!”
话音刚落,窦成就被屈重一个弹指打了嘴巴。
“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屈重接着又打开起来几个袋子看了看。
“我这都是口头禅,二十几年了改不了。”窦成捂着嘴巴,看着屈重正在进行的动作,顿时脸就绿了:“靠,你这手……你特么……恶不恶心啊你!”
屈重闻言,张开手掌晃了晃,笑了:“我这双手,不沾污秽。”
“恶心死了你呕……”窦成连打了好几个干呕,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造反的恶心感:“我说,那袋子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死婴。”屈重的语气并不意外。
“什么?!”窦成却惊了一跳:“死……死婴?!靠,他妈比我这街霸还丧心病狂啊!居然用婴儿弄什么四煞阵,这也太残忍了,那……是不是要马上报警啊?”
“不用报警。”屈重说:“这些都是被流产掉的,本身怨气就很大,应该都是从医院偷来的,有两个还没成形呢。”
窦成……窦成又想吐了。
“所以,高nainai之所以会化成厉鬼,真的跟这个有关?”窦成还是觉得就用这么几个血淋淋的死婴布个什么四煞阵就这么大邪乎太玄幻了。
“嗯。”屈重点头:“四煞聚凶等同天地聚灵,正反两极相生相克,也多亏高老太是个普通人,这要是个修道者,后果不堪设想。”
窦成一句没听懂,顿了顿:“那现在要怎么做?”
“破煞焚毁。”屈重拍拍手站起来,随手掐了个决,也没见怎么着,那些袋子上的血符就无火自燃了起来。
噗地一声,就像汽油泼进火堆里,轰然就烧成了燎原之势,一个连一个,全都烧了起来。
“就这样?”窦成还以为很麻烦呢,结果就随便掐掐手指,忍不住自己也抬手照着姿势比划了比划。
正比划着,就被火里突然响起的婴儿啼哭给吓了个踉跄。
“这不是死婴吗?居然还啼哭?!”窦成被哭得一阵心慌,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那是怨灵。”屈重说完,又开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屈重念得很快,声音不大,却有种穿山破云的气势,过脑带回音,但却缥缈虚无。明明每一个字窦成都听到了,但听后就忘了,随着屈重念得越来越急,到后面他连听都听不清了。
就在这时,狂风大作,凄厉的啼哭更加尖锐起来,混着屈重的诵经声,就像是刀子在脑子里翻搅,窦成脸色发白,头疼得几乎站都站不稳。
“别……别念……别再念了……”窦成刚开始还能撑住,撑着撑着就蹲在了地上,头疼欲裂得他想要抱头翻滚:“别念了……屈,屈重……我叫你别再念了……啊!疼死我了!别念……屈重!你停下!停下嗷……”
屈重没有停下,而且越念越洪急。关键时刻其实是不能被分心的,一个不慎不止前功尽弃,但见窦成那么痛苦,他还是没法做到心如止水,冒着反噬的危险甩手丢出几道符封住窦成的七窍。
被封住七窍,隔绝了声音,在脑子里翻搅的刀子祖宗总算是消停了,头疼的余韵依旧让窦成喘着粗气,满头冷汗,脸色白的像鬼。好半晌,他才从那种令人痉挛的疼痛中缓过来,才发现半天烧不化烧不烂的麻袋已经燃成了小火苗,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敢把窍上的符给拿掉。
直到完全化成灰烬,屈重才收起手,走过去将窦成给拉了起来,揭掉他窍上的符:“还好吗?”
耳朵还是嗡嗡嗡的,但已经好多了,窦成不想说话,摇了摇头。
“你在这等会儿,我把坟填好我们就走。”不敢让窦成离开视线太远,屈重扶着他:“能站住吗?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我没事。”窦成不让他扶:“已经缓过来了,我跟你一起填吧。”
见窦成的确没什么大问题,屈重这才放心,答应他一起填坟。
“走吧,把东西还了我们就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