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把任芳推举为内阁首辅。既如此,好好了解他的家人也是很重要的。
要是这任风是个君子,互相交好留下一份情面也是好的。要是这任风只是个纨绔的话, 和他接近才容易更好地拿到一些把柄。
此时谢涟身边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还有父亲谢涟同僚部下家的嫡长公子。这些人都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Jing英,对谢涟的想法也是猜到了三分。因此纷纷附和谢涟的话,向任风敬酒。年轻人大多意气用事,更遑论这些人面色不红不白地吹捧着任风。酒过五旬之时,任风己经是大醉了。什么承诺都说了出来,恨不得和眼前这些人立刻就杀鸡斩黄表拜了把子。
云官儿的戏仍旧咿咿呀呀地唱着,任风看向那云官儿的眼中充满着痴迷。当下便有几家的公子眼中露出来一丝隐晦地不屑。
然而谢涟和徐驿梨却是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在怀疑这位任公子正在藏拙。
这位任公子看着像是一个草包,但是实则与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却是半分口风都没漏出来。看上去口口声声我祖父如何如何,但实则上任阁老现在的想法,对未来的谋划到底是什么他半点儿也没透出来。
平允宁指了指云官儿,摇了摇头。
谢涟见了,对任风的笑意更是深了深。
居然连喜欢坤生云官儿的消息也是假的。他倒了一杯酒,走了过去:“任公子,涟敬你一杯。”
任风笑嘻嘻地看向谢涟:“谢公子如冰似玉,切磋琢磨。我这样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怎么还入了您的眼?”
他讽刺嫉妒的意思都太明显了,更让人会觉得此子连心事都藏不住,果然是浅薄得很。
谢涟却是好似没听懂一般,直接把酒喝了:“任公子藏锦于心,谢某佩服的很。”
在坐的公子们都只是觉得这是谢涟客套的话。毕竟谢涟是谢家宝树,温文尔雅之名传遍京师。
唯有任风心中一惊,面上却仍旧是浪荡行迹:“谢公子客气,谢公子干了够朋友,我这就喝上一杯!”说完他倒了满满一杯酒,全都饮下。然后把空了的酒杯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这时觉得,这任风虽然浅薄了些,但也算爽直。没有心机是个可交之人。就说他说的那些话吧,其实有多少人心里也是那般想的,只不过是不敢说,或是怕人耻笑不愿说罢了。
谢涟敬过酒后仍旧是温文地和他的诸位友人说话联句,而在徐驿梨过来的时候,他小声附耳过去道:“此子藏拙善忍,定要让其为我等所用。”
西北,十里亭
此处是达延汗相约与谢棠相见之处。
达延汗比起十余年前要老了许多,不再是那般英气勃勃的年轻模样。然而他眼中的敏锐与智慧却是与日俱增,比起旧日相见的时候,却是只多不少。但他身体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十多年前,他看到的达延汗尚是能够随手弯弓射大雕。而现在看到的达延汗,年纪不到耳顺,却已经额上有了皱纹,时不时就会咳上两声。
鞑靼人看惯了达延汗现如今的模样,且达延汗和他们在一起,时常便能够见到,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谢棠印象中的达延汗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英朗青年。今日甫一看到达延汗,无端地竟是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达延汗又重新见到了这个十多年前还是一个少年人的明庭阁老。
他如今已经年近而立,但是却未蓄须。就算他是一个鞑靼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长得不够好。他很沉稳,身上有着久经高位的威严。眼神锐利,不是那等没见过血的软弱文人。
这才是他的敌人。他的对手从来不是那个在市井中都有无道的流言的皇帝小儿,而是眼前这个智计百出的明朝阁老。
达延汗看着这位突出奇兵多了玉门关,断了他的退路。轻而易举就能够让那支这些年在北疆威名赫赫的乌衣军俯首称臣的明人。谨慎地打量着对方。
谢棠坐在另一面。
他们在这处亭子里面沉静地对坐着。双方带来的兵士们警惕地看着对方,一个不好就会开打。而谢棠带来的军伍们更是四处打量着,这地点是达延汗定的,也是达延汗的人先来在这里等着他们前来。谁知道这些鞑子是不是真心谈判?说不定他们就是在这里设下了埋伏,等着他们这些人钻到套中,然后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谢棠笑道:“不知大汗邀我前来,是有何事要做?”
达延汗的匕首放在桌上,他道:“我亦然不想一直打仗,也想回去看看草原的情况。”
谢棠心头一动,达延汗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求和?毕竟玉门关不开,他们回不了草原。这个消息现在还只是在玉门关里面流传,可是时间久了之后,谁也保不准这消息会不会传到玉门关之外。
到时候,草原各部一定会去咬上此时势单力薄的鞑靼一口,而达延汗却是鞭长莫及。
尤其是瓦剌。
鞑靼此次是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