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抛给了贺衍行。
顾准楞了一下,大笑起来:“很久都没有见过隋小姐这么有趣的人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成为隋小姐的朋友?我说的是,狭义上的朋友。”
隋心取出温热的毛巾擦手,这个点了,她太饿了。
顾准话还多。
“那顾老板这次估计要看走眼了,我这人其实无趣得很。朋友半只手数得出来。”说到这,隋心刚好擦干净手,灵动地弯了弯手指。
她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也不想费太多时间在人际关系上,对于她来说,一两个知己,就够了。再多,她应付不来。
顾准再次爆笑,说话间冲贺衍行点了点头:“那你和这位?”
话要说不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一目了然。
隋心却笑了,开始只是嘴角有了浅笑,笑意慢慢放大,落到眉眼,明艳的脸顿时灵动起来,像浸了一整个寒冬的花,遇见了春风,倏地冰雪融化,开得极其灿烂夺目耀眼,偏偏又带了点冷意。
顾准被这笑容晃了眼,惊着了。
她一早就知道顾准的意图。
擦干净手,隋心又用热水烫着碗筷,手指匀称修长,灵动得像一幅画:“比邻居的关系要好一点,但因为合作的关系,又比邻居的关系复杂一点。”
末了,她放下烫好的碗筷,手轻托着下巴,手指柔软无骨垂着,手指越发柔软修长。她不错眼珠子地看着顾准,眼珠子像浸了水的琉璃,能印出顾准的影子:“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顾准脸上笑意有些慌乱,错开眼神,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能,能。”
贺衍行嘴里的普洱顿时泛起一股酸梅子味,他伸脚踢了踢顾准椅脚:“行了,人请我吃饭,你凑什么热闹?这儿是你的地盘,一饭店,专门做饭的地,还少你一顿饭?”
顾准又恢复成之前那副公子哥模样,起身收拾走一副 * 碗筷:“行哥,难得听你一口气说这么长段话啊。行,那你们慢吃,我去厨房找找吃的。哎,小时候,语文老师告诉我,养蚕的人穿不上绫罗绸缎,烧炭的人用不起冬天取暖的木炭,那个时候年幼无知,明白不了,现在懂了,我这个厨子,没有饭吃。”
走到拐角处,顾准又折了回来,笑容阳光又玩世不恭:“隋小姐,以后我可以叫你隋心吗?”
“你随意。”隋心扭头,客客气气,明艳的脸上又挂着浅浅的疏离感。
“隋心欢迎你以后常来。”说完,顾准也不等隋心应话,消失在拐角处。
隋心摇着头笑了笑,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好像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在隋心眼里,吃自己喜欢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比较重要。其他的事,来来去去,都不用太往心里去。
和人相处更是这样。
所以,隋心表面上是那种不爱计较、好相处、也开得起玩笑的人。
贺衍行这会不光嘴里的普洱泛着酸梅味,连心口都浸着一股酸梅味:“你和顾准很熟?”
“第二次见,你都在场。”隋心舀了几勺汤,放在汤碗里,吹了吹,碗上热气袅袅,像一层雾气罩在隋心眼前。
汤浓味鲜,隋心餍足地眯了眯眼,像吃到了小鱼干的小nai猫。
“你都是那个样子和人说话?”贺衍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哪个样子啊?”隋心喝下最后一口汤,一手拿着汤勺,一手虚虚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贺衍行,语气罕见的温柔。
贺衍行不怵,目光回看过来。
“是这个样子吗?”隋心眼波流转,像秦淮河中摇曳生辉的星光,魅惑人心。
贺衍行抿了抿嘴,没有应。
“叮当”一声脆响,隋心手里的勺子落在瓷碗中,笑了笑,自顾自夹着自己喜欢吃的菜:“不好意思啊,手滑。”
贺衍行看隋心没有什么异样,心里暗想:原来只要说得在理,隋心还是挺能接受指出问题的。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这么说,隋心接受不了,要和自己辩解或者生气呢。
还好,还好。
于是,贺衍行也笑了笑,“聪明”地留了余地给隋心,主动换了话题:“还想吃些什么?”
隋心看了看桌上的菜,寻思了一会:“那就加个刀拍黄瓜,怎么样?”
“好,服务......”
“员”字还没出口,隋心拦住话头:“不急,先吃饭,这个菜我做了打包带走。”
“好。”
一顿饭终于在安静中吃完,隋心穿上大衣,正要系围巾,贺衍行提醒她:“你在这儿坐会,我去把刀拍黄瓜拿出来。”
这道菜,贺衍行打算亲手做。
“不了,这道菜我会,我和顾老板问一声,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他后厨。”隋心将大衣和围巾寄存在前台,服帖的黑色打底衫,衬得她身形妖娆。
怀孕一个多月,身形纤细,没有半点长胖的迹象。
“顾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