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劲扔,咱不差钱。”
于是那天,长安城街头的打赏记录被刷新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并且之后百八十年再无人能打破。
看完了卖艺,背对着身后一地掉落的眼珠子,云青月背着乐玄英离开,乐玄英也不提下去的事,他趴在云青月头顶上,突然道:“青月,我爹是怎么认识你的?”
云青月面上不动声色,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很好奇。”乐玄英晃悠着腿,云青月怕他摔了,连忙走的更稳些,乐玄英道,“你对我那么好,我爹都不肯让我一下子吃那么多零食,也没把我举在他肩上坐过……我怎么跟你闹你都没有真发过脾气,也没有真揍过我……”
这要是乐凌书被儿子辫了辫子,早戒尺伺候了。
从昨天晚上他就想问了,奈何困得不行,给忘了。
云青月给他一种很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感觉,所以他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熟识的人,也没有惊慌失措。
感觉好像只要拉住云青月的手,他就绝不会出任何事。
云青月笑道:“你想让我揍你?”
“……当我没说。”
见最要命的话题揭过了,云青月接着道:“你爹不肯让你吃那么多零食是为你好,怕你不吃饭了,营养不够长不高。他肯定也把你举在肩头逛过街的,任何一个父亲都那么做过,只是你那时太小,不记得了。”
乐玄英眨眨眼:“真的?”
“真的。”云青月用再柔和不过的声音道,“真正爱着你的父母必然会在你做错事时教训你,好叫你能长成一个他们看不见也不会怕你受伤的人,他们不会时时刻刻和你说爱你,因为它们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必要特意挂在嘴边。”
乐玄英眨眨眼,他忽然想起一年前他差点被一个富商家放养的大狗咬了,吓的不轻,难得大哭了一场。
那个富商家业比傅如雪的娘家要大多了,绝不是一个乐家能比得了的,可乐凌书气的要杀人,拍桌子就要和那家干仗。
傅老太爷劝乐凌书忍忍,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温和冷静的傅如雪道:“爹,凌书做的没错,玄英要是犯了什么错,那也该送回家来管教,更何况他没有,我们家的孩子,哪能任别人欺负。”
想着想着,乐玄英好像真的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还很年轻的男人在街上走着,一手牵着他的妻子,男人的肩头坐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开心的扯着男人的头发,男人则丝毫不在意头发被小孩子扯痛了。
乐玄英突然红了眼眶,他抱着云青月的头,小声道:“青月,我想回家……”
这句话几乎相当于给云青月来了当头一击。
他呼吸停了停,把乐玄英放下来抱在怀里,笑道:“会的,别着急。”
别着急……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回家的路,虽然那个家没有了,但我会给你的。
给你……一个归处。
“越王殿下……是越王殿下吗?”
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云青月回头看见了一个穿着深蓝长衫的中年男子,看着相当面熟。
两人都是面色犹疑,云青月道:“是……徐尚书?”
徐非行礼道:“越王殿下,臣唐突了。”
云青月笑道:“不唐突,在这里遇到徐尚书,还真巧啊。”
心里却在想:“我靠,怎么碰到这厮了。”
徐非曾被叶雅打了儿子,又被云青月打了老师的儿子,还在朝堂上和云青月不对付,平日里一直都尽力避免碰面,这居然还主动来打招呼了!
不对劲。
徐非看着乐玄英,犹豫道:“这位是……哪家的公子?”
云青月瞪大双眼,突然有点激动——没想到第一个没有认为乐玄英是他儿子的居然是这家伙!
他简直有种想握着徐非手泪流满面的冲动,心想你那么懂我,我们怎么会在朝堂上不对付那么长时间呢?回去让望舒给你儿子道个歉好了!
然而,乐玄英抢在云青月前面开口,他亲密的抱着云青月脖子,对除非道:“才不是,大叔,你眼神不好吗?这是我爹爹!”
徐非面上错愕,云青月赶忙解释:“不是,你别……”
可他突然想到,要不是儿子,要怎么解释乐玄英的身份?徐非要是刨根问底,他得编多少东西?
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对,是我儿子。”
语气里的叹息都快溢出长安了。
有他这样的吗?成天给心上人当爹!
……话说老丈人您老九泉之下可别生气,回去我就给您烧纸啊!
谁知徐非面色刷的一下就冷了,拂袖道:“我还道越王爷回头了,不再干那些……那些事,没想到越王爷还是如此……”“那些事”对他来讲似乎十分难以启齿,他咬牙道:“荒唐!”
云青月懵逼:“啊?”
不是你给我说清楚了,他怎么就荒唐了?以前大帽子扣一扣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