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怔,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他完全闭上眼后,范湖愣怔着抽出手,看着干干净净,丝毫血渍都未沾染的手,满目愕然。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血?”
“为什么他的胸口是空的?他的心呢?”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他还没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道强劲的黑气便自背后涌来,范湖回身反击,但双方力量悬殊太大,直接被斩断了一条胳膊。
黑暗的荒原上,几簇幽火浮在半空,堪堪照明。
不远处,一道黑影手持黑剑,缓步走了过来,幽火照亮了他半张脸,仿若寒霜的轮廓此刻徒添几分可怖之色。
与此同时,一缕黑气从朝黎体内钻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跟黑影融合,融合的过程中,周遭所有用幻术营造的景象开始崩如山倒,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在墨色的夜空里回荡不休。
范湖想要阻止,但不知为何,这分明是他所造的幻境,却根本不受他控制。
“你是谁?”范湖近乎崩溃道。
那人不答,只是依旧缓步朝前走着。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照明的幽火不断前移,范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但也就在他看清之时,一道剑光闪过,直接从范湖眉心贯穿。
范湖愕然看着自己逐渐化沙散去的身体,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
不过眨眼,范湖便化成了一地散沙,只有那颗散发着晶亮神力的灵识载体还完好无损。
那人将灵识收入手中,单膝跪在朝黎身边,缓缓催动了重生之法的最后一步……
上辈子,荒骨岭上。
玉凉蘅坐在血泊中,安静的帮朝黎整理着衣服,然后又温柔将朝黎的脸擦干净,在原地不眠不休坐了整整三天。
第三日,待月光再次升起时,玉凉蘅伸手拨弄了下朝黎的头发,淡淡道:“我怕暮敖他们吵到你睡觉,已经让他们走了,可你都睡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良久的安静后,并没人回应他。
“小懒猫,你再不醒,本君就不等你了。”玉凉蘅看着自己源源不断流失的灵力,干笑道。
但,依旧没人应他。
玉凉蘅默默攥紧拳,扭头看向那座横贯在万里红chao之上的往生桥,自言自语道:“阿黎,你听说过往生之法吗?”
“像你这种见识短浅的野猫,肯定没听过,”玉凉蘅自语道,“据说,只要通过你们幽界的往生桥,就能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信吗?”
玉凉蘅自嘲般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想试试。”
玉凉蘅:“我看过秘法记载,说若是神愿意舍弃神格,跟红chao做交易,另一半往生桥便会出现。”
“我想试试。”
“我想试试。”
“我想试试。”
玉凉蘅抽出红鱼匕首,猛地朝自己心脏刺了一刀。
鲜红的血ye染红了雪白的衣衫,颜色鲜艳的灼人眼球,火一样灿烂。
“整整一百刀,每一刀都要刺穿心脏才可,你当真忍受的了?”红chao之中,出现了一道单薄的影子,“其实舍弃神格不一定非要这种方法,你没必要如此。”
玉凉蘅不说话,只是从胸口抽出红鱼后,再次刺了进去。
两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
影子叹了口气:“宁愿自己捅自己一百刀,也不愿意忘记他,真不知道他到底对你有多重要。”
玉凉蘅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染透,但眼底却露出了一抹旁人从未见过的笑意:“你不懂。”
影子:“我是不懂,毕竟自往生桥出现至今,从未有一个神愿意如此,你真不愧是玉凉蘅,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管他好的坏的,你都要开个头。”
玉凉蘅没说话,继续一刀一刀的重复着,直到胸口完全糜烂,直到另一半神格碎裂,直到另一半往生桥逐渐露出轮廓,桥两侧幽幽燃起了血红色的往生之火。
红色透明的骷髅组合而成的往生桥像是一道诡异的弧线,连接了前世今生,从这一头,连到了那一头,从死亡,连接了新生。
玉凉蘅抱起朝黎,强撑着走上了往生桥。
每一步,足下都会燃起一簇火焰,燃尽过往,向死而生……
玉凉蘅抱着朝黎从生死镜走出的一刹,生死镜突然爆碎,点点火星落了一地,像是谢幕的烟花,又像是新生的希望。
见两人出来,暮星沉想上去帮忙,但却被玉凉蘅一个眼神给瞪开了。
他把朝黎放在床上,一边帮朝黎疗伤,一边助其消化范湖的灵识,然后一直在床边守着……
一日后,暮敖再来时,门还关着,玉凉蘅还没出来。
“情况怎么样?”暮敖问。
暮星沉摇头,比划道:“还是跟昨日一样,心脉已经完全修复,伤势也完全痊愈,但就是醒不来。”
暮敖看着刚被挡回来的送饭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