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的得意门生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陛下师兄在哪?!”
左右看看没见到人,双手一拍,“臣知道了!陛下肯定是使了仙法隐匿身形!师兄快现身吧,臣多日未见您想念的很!”
他话一出口,其他人也跟着不敢再坐,四下环顾,拿不准要对着哪里行礼。
郎梓:……
原来普天之下会攀关系的不止宁飞羽一个啊。他敢发誓,虽然认出这是太傅的得意门生佘百万,但他们只在半年前见过一次好么。还是宴会上隔着几十号人打的照面。
见郎梓并无现身的意思,顾千寻赶紧打哈哈:“诸位误会了,石为丈刚刚在打瞌睡,约莫是做梦呢。”
课室众人信了,失望不已,默默回到座位上。
侍卫长:“不是啊,我可没敢打瞌睡,你看这食盒……唔唔……”
顾千寻捂他嘴巴捂了一手口水,嫌弃的要死,却又不好放开,瞪着他小声道:“你还想成功把琼梅娶回家就别说话!小心陛下治你个不敬之罪。”
侍卫长这才消停了。
正巧教授第一堂课的晚图进来,他已是恍然境,又得了法宝在身,一眼便能看穿隐身符,惊喜道:“郎梓老祖怎么来了!诶呀您怎么站着,快快,谁给你们陛下搬个凳子坐!”
全课室的人再次循声看来。
郎梓:……
郎梓觉得很心累。不得不摘了隐身符,摆出帝王威仪,冷着脸同众人打招呼。
“各位自便,朕只是随意看看。”
整个甲字一班都炸了。
佘百万双眼含泪:“陛下师兄,您果然来看臣了!”
军士们军容整肃,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参见陛下!”
朝臣们也抹着眼睛叩拜:“陛下日理万机,竟能抽空来看望臣等,臣等何德何能!”
百姓不知道怎么行礼,乱糟糟地下跪,有叩首的也有四体跪地的,不时偷眼打量,看见陛下还和半年前差不多,个个高兴的很。
他们中窃窃私语的最多。
“陛下还是这么俊!”
“陛下的小胡子真好看!”
小胡子的梗是不是过不去了?啊?
郎梓最怕这种场合,转头就想冲晚图使眼色,今日是致道堂授课第一日,他不是主角,主角合该是这些授课修士的。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晚图也在行大礼,趴在讲台边跪的老老实实。
郎梓:?
晚图:“那个,师门规定,见老祖得行礼。”
郎梓:……
他以拳抵口,轻轻咳了一声,说了句“诸位平身”,忙不迭地就往门口溜了。
在身后一片“恭送陛下”的声音里,郎梓贴上隐身符,又给晚图传了音,毫无愧色地回到课室。
他实在好奇致道堂的第一课要讲些什么。
因他在,晚图略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往郎梓在的地方瞥一眼。
大多数学生还好,满怀对着仙路的向往与期待,认真听讲,唯有宁飞羽,跟着晚图的目光冲郎梓笑嘻嘻地眨眼。
“道法自然,万物有灵,其中玄妙,诸位将来皆可体味。这第一课,我们不讲修道,不讲画符,先说天元修真之始。”
“尔等身怀道根,只要静心修行,未必没有得道成仙之日,但在此之前,若不明白何人赐予这条坦途,便不配修行。”
“修真之始,自当从乌木道祖讲起。我说,你们记,考试要考。”
课室里传来一片哗啦啦翻纸张的声音。
致道堂和缘舟阁相似,却严格许多,三月一考,若过不了,直接退学,无法入门,亦无法继续修道。
郎梓在一旁听着,晚图从乌木创道之艰难一直讲到君临成仙,又详细介绍了天元密辛与修真体系,眼见着课室众人情绪一分分激昂起来,总算明白了呈闲派长老的良苦用心。
致道堂的课程都由呈闲派长老统一安排,各城皆同。或许其他门派不一定清楚郎梓为何设立致道堂,但呈闲派的太上长老们却清楚得很。
这第一课,不亚于誓师大会。
乌木道祖宛如一个特殊符号,被推出来作为新生们向往的归途。晚图字字句句间,仿佛没有乌木,便没有如今天元道门盛世,没有这百花齐放的各类功法。
郎梓知道,没有乌木,依旧会有其他能人成为道祖,开创道门。但新生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乌木道祖便是开启他们长生之路的唯一一人。
如何让他们不感动,不兴奋,不感激?
初心既立,修士或许会有行差走偏的时候,但存在于他们记忆深处的第一堂修道课程却不会被遗忘。每每迷茫,这些坐在致道堂里的人,终究会想起,他们踏入道途的那一日,听到的是怎样的过往,又将如何奋然前行。
滴水石穿,天元灾祸来临时,所有摇摆不定的人,都有极大可能选择遵循曾经所向往的初心。
如今长老们在做的,便是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