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经历匪夷所思的幻想。
但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两样东西,切切实实地告诉他,这位苍生,知道他来自何处,这个世界,与他来的地方同时、真实地存在着。
郎梓转向国师,国师一直看着他,见他转过来,唇边绽开浅浅的微笑。
“陛下说,不希望与臣之间有所隐瞒。”国师说,“臣想了许多日,却不知从何说起。还是由苍生来告诉您更妥当些。”
郎梓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的有些目眩神迷。
听国师的意思,苍生知道和他有关的一切?
国师自己也知道?
可是,可是系统不是说……
郎梓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国师握住了他的手,当着苍生也毫不避讳,深情道:“臣原本以为,若有一日,此间覆灭,臣更愿意陛下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生活,只将此地当做一场梦境。”
“臣错了,臣做不到。”
“因为陛下说喜欢臣。所以,上天入地,灰飞烟灭,臣也不想再放过陛下。”
郎梓被他握住的手有些发抖。
他想说,我没有说过喜欢你的。
又想起那日午后,他言辞切切地同国师约法三章,说自己第一次喜欢别人……
郎梓有许多话想问,可国师站起身来,在他额角落了个浅吻,便转身离开了。
“陛下,臣先回避,您若是需要臣,唤臣便是。”
他走的极快,不多时背影就消失在了雪中。
徒留郎梓在此,忐忑不止。
郎梓有些心慌,此刻他想要国师陪着的,可国师居然走了。虽然他说需要他唤他便是,可这时候郎梓哪里还喊的出口。
“我想,他大约是害怕了。”苍生轻笑。
“害怕?”郎梓不认为国师会出现“害怕”这种情绪。
苍生弯着眼睛,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偶尔也会看看盘古界的书,那些佛经很有意思。中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他本无畏无惧,却害怕你厌憎他。”
郎梓满眼茫然。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厌憎国师?
就算国师瞒了他许多事,这不是打算坦白了么,有什么不能当着面说清楚?
还有……盘古界?是说地球么?
“陛下可曾听说过君临?”苍生饮了口茶。
郎梓点头。君临大魔头谁没有听说过?归铭轩的话本隔三差五就讲到他一次。
苍生没有继续讲君临,而是先说了一段故事。
他声音清朗干净,如泠泠泉水流过山石,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舒服。郎梓听着听着便入了神。
苍生说,万年前,人间有位剑法大家效法古人引灵气,稀里糊涂入了道,而后,这位剑法大家自创修道法门,开拓天元修真之始。
故事的开头郎梓很熟悉,说的是乌木道祖创道,话本里有,《天元修真史》里也写了。
再往后,他便没听过了。
乌木道祖得天道承诺,明明还没有得道,却已寿与天齐。他整日在天元四处游荡,以求完善修道之法。
彼时世间还未有魔族,妖族亦未开智,天元以人族为尊,凡人却争斗不止,以临国最甚。临国国君性情暴戾,从未善待百姓,皇族子弟效仿父亲,更是一个比一个Yin狠毒辣。
唯有一人例外,便是那临国小皇子。临国小皇子由奴隶所生,小小年纪已深谙人心,生母被当着他的面喂了野兽,他亦面不改色。只从那以后,小皇子表面上仍奉承父兄,暗地里却开始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只待来日血洗皇宫复仇。
然而小皇子实在太小了,无力反抗无情的命运,十二岁那年,他被兄长作践,踏马而过,身死在即。正是这一日,乌木道祖路过临国,救他性命,将其收为自己唯一的弟子。
听到此处,郎梓轻轻皱眉。
为何说是唯一的弟子?据他所知,道祖应该有两个徒弟才对。
但郎梓没有问,苍生便笑了笑,继续说。
小皇子身负血海深仇,成为了天地间第一个道根异变的杀伐道修士。他为自己起名君临,进境神速,四年入道,又十年成仙,得天帝之位。君临守天界安稳五千载,仙魔之战劫起,他于大战中窥得天地之异常,堪破天道与乌木的联系,明了开创道法后,乌木道祖得众修功德,早已成了天道弥补天地缺漏的一角。
苍生深深地看着郎梓,竟丝毫不担忧在昆仑山揭天道的短是否会惹来祸患。
“君临护师心切,设下千年之局。他的手笔的确大,也足够有耐心,这棋一下便下了数千年,不止算计了三族,更是将神君、天道都拖入了棋局。”
苍生摇头轻笑,他转头望着漫天轻扬的雪花,目中钦佩若有似无。
“他竟真的赢了。五十年前,君临趁神君历劫,假意毁灭天道,挑起仙界之战。千钧一发之际,为助神君证道,众修散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