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生教了他的孙子。小伙子您真幸运,佩列阿斯一定是好老师,他是个温柔的孩子,对学问又上心。这么说他是希望将您培养成术士喽?”卢西奥握住少年的手掌。尼尔只觉得一股热量自掌心沿着臂膀流向心脏,他仍思索着如何回答老学者。
“啊,他是对的,非常非常合适做术士。您可以去测试一下您的‘名册’的厚度。”老人趁着少女没注意,又开始悄悄倒腾着烟斗。
“那……请问那是什么?”尼尔忍不住问道。
卢西奥惊讶地抬了抬眼,少年这回竟然看到了老人的眼瞳,灰蓝色的。
尼尔急忙补充道:“我也不能算佩列阿斯先生的学生,毕竟只是和他学习了普通的知识,关于‘书’的都没涉及……因为我想成为一名骑士。并不是老师教得不好!是我愚笨。”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老学者发笑,卢西恩快活地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不断摇手,眼角甚至渗出细细的泪珠。尼尔的脸唰地红了,只恨自己当年不听老师的话,没乖乖多学些东西!现在可好,叫人家以为佩列阿斯先生也就这点水平,只能教出傻瓜。尼尔左手捏着右手,把关节捏地咔咔作响,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稍微补救一下,所以少年决定闭嘴,免得让老师继续出糗。
卢西奥揩去笑出来的眼泪,可他嘴角却像啜泣的孩子那样微垂着。
老人挺直腰摸着尼尔的脑袋:“抱歉亲爱的,我并不是在嘲笑你。只是觉得命运太……太捉弄人了。你不仅长得像海因,连做的选择也像。当年海因也是这样,放弃了做术士的天赋,一心想着剑和荣耀。”
夏亚夺过老学者的烟斗,他差那么一点儿就弄好了。
“至于‘名册’,你不知道也可以理解。它是这样的。”卢西奥摊开左手,对掌心念咒言,夏亚跟着默念那熟悉的行文。
就像风在向学者的掌心聚拢,尼尔明显感觉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他们身周流动。这种压迫感越来越强,不断积聚的能量逐渐显现出模糊的形体与光亮。最终,金色的光团悬浮于老人左手上,是书本的形状。
老人一挥右手,书本便飞速翻动着。
“我的‘名册’就这么薄薄一本,天赋摆在这里,没有做术士的才能,”卢西奥问尼尔,“你知道海因的‘名册’可以到怎样的程度吗?”
“还是请您先跟我解释下这书到底是什么吧。”尼尔尽量表现得谦虚。
卢西奥指指夏亚,小姑娘便回应老师的点名:“使用法术是会消耗生命的。就像你能写在一张纸上的字句有限,术士每施行一个法术,就会造成相应的消耗。命名礼就是将一个人本身的生命力具象成书籍,使得他以后能藉此运行法术,这书就叫做‘名册’。人的天赋各不相同,有的人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拥有很厚的‘名册’,他就合适做术士。有的人聪慧,但‘名册’很薄,不适合过度使用法术,他可能就会选择做学者。”
尼尔盯着卢西奥的名册,此刻光芒已经冷却下来,它看上去和普通的书籍别无二致,只不过纸页都是空白的。
“消耗……那怎样才能恢复呢?我是说,就像筋疲力尽后睡一觉就能恢复体力那样。”
“你说‘恢复’?一个七十岁的人可以‘恢复’成六十岁吗?如果是那么轻松简单的事情,那人人都愿意做术士了!你知道战争时期有多少术士是死于生命力耗尽?一个超大型的法术就可能让人当场死掉,运气好的话可能也只是残废而已。这样死去的术士会被‘书’吞噬,连尸体都不会有,就算你想去‘巨冢’安葬他们都不行……”夏亚像是被激怒般满脸通红,虽然语调并不高,可她的嗓音一直在颤。说着说着小姑娘竟哭了出来,她低着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尼尔急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戳到她的伤心事?他真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这一路上都在和小孩起冲突。
卢西奥赶紧蹲下身子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极力劝慰她,同时还安慰少年说夏亚是想起了她过世的父母,不是在怪罪尼尔。
“对不起,你、你别哭啊!千万别哭,我给你变个戏、戏法!”尼尔慌乱地摸索着口袋寻找纸张。原来夏亚也没有父母,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女孩将头埋在老人的颈窝,哽咽着对尼尔说:“对不起,我……我就是眼睛不、不舒服……不怪您……”
尼尔更是愧疚,可摸遍了口袋都没找到半张纸。他满头是汗,索性将行囊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地上开始翻找。就算在战场上挨敌人一箭,也没有不小心把孩子弄哭这样难受。
“您稍等一下!就一下!”少年现在只想找到一张纸片,变个蝴蝶的戏法来安慰伤心的夏亚。
卢西奥轻轻拍着夏亚的背,说道:“有时候真是没办法的事。‘书’给人类带来知识和力量,但我们终究可能被它吞噬。说到底学者和术士都一样,只要经过名命礼,你就再没有别的选择。夏亚,就算这样你也想成为术士么?”
小女孩仍带着哭腔,她紧紧抓住老学者的衣襟:“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