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听从使唤,只是还是酸痛异常。
她诧异地低头一看,不翼而飞的双腿昭示着自己经历过的虐待并非梦境。
但是现如今,本应腐烂不堪的伤口已经完备地包扎过,先前□□的身上也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珊瑚色短袍。
这一身处理看起来都非同寻常,托托小心翼翼地从被风吹开的窗口往外探视,却只听窗外一阵娇滴滴的讨论声。
一个尖嗓子女子朝另一个小太监道:“欸,你说皇上怎么不杀了这蛮夷的女人呢?那女真分明也是没打算再要了她的样子。”
“谁知道呢!”小太监道,“听闻那女真投诚来的军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立刻就封了户部侍郎哩。”
“哎呀。我还听说了,那姓柳的抢了西厂纪公公不少的功劳——”
“诶!”这话说到这里,那小太监连忙叫住了那口无遮拦的丫头,“有关公公的事可不要在背后乱说!仔细你的舌头!”
尖嗓子的丫头没什么好气地回道:“奴婢自然是会小心的,只是按斋公公的说法,索性我们都不要多嘴了。要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女真人可不就是过会子就要嫁给你家公公的?”
攥紧车壁的玉指骤然收紧,托托一惊,回味了两三道那句话却还是不明白外头人说的是什么话。
她平日里只负责战场上的事,虽也从部落的军师大人柳究离那听说过大虚劳什子的西厂,环顾一周,这马车里也只有一个人。
我?
嫁人?!
托托兀自惊诧,要知道在女真她可是奴隶生的孩子,这些杂种要么继续为奴,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她后来仰仗着军师赏识得了不少战功,可那也绝不到能够考虑婚事的位份。
何况仅凭她那微薄的了解也是知道的,西厂,那不都是断了根的宦官的地方么?
正疑虑着,一支箭突然穿过门帘射了进来。
托托一松手便就着残破的身子径自倒下躲过,那箭直直地刺进她方才坐着的位置。
车猛地停下,马受惊的嘶鸣声与方才的小太监的惊叫不约而同愤然响起。
不等她稍作歇息,七、八柄剑从车顶上方鱼贯而入狠狠捅进来。
不是有深仇大恨绝不可能下此狠手。
那剑密密麻麻,以确保车内的人必死无疑。
刀光猛地抽出,在那车顶刺破形成的洞xue外,几个黑衣人相互对了一个眼神。
其中传来一个问句:“不过是个残废,竟要下这般狠手么!”
“少废话!”马车边的小宫女尖着嗓子喝道,“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死透了没有?”
小太监还在惊惶地质问着“你们、你们竟然”,只听一个行刺者有些错愕地喊道:“剑上怎么会没有血?!”
此话一出,一干人全都在这隐蔽的树林里围着这马车陷入匪夷所思的慌张之中。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鸟叫,一只海东青拍动翅膀以冰冷的眼神俯瞰地面。
一道Yin森甜蜜的女声骤然出现在那群绕在车顶的黑衣人身后:“血,这不就来了么——”
方才射进车内的那柄箭倏地捅进那还呆滞地站立在马车旁的宫女脖颈中。
鲜血喷溅,在那血光之中,一张Jing巧锋利的脸出现在她身后。
宫女在小太监的大叫中倾斜着身体倒下去。
虽然这些个刺客在这项任务以前都对这该死的女真人的状况有过耳闻,但经此一见,都还是有些发怔。
托托生得并不算沉鱼落雁,但是她战斗时那眉目中时常携带的冷与杀意却是寻常女子身上所罕见的。
加之她遇到敌人时总是带着些许病态而猖獗的笑,竟也有一番肃杀之美。
而在这美艳的头颅与半身下,她短衣下的下半身只剩下半截,那缠得紧紧的伤口在丝丝怪异间竟然透着一种残缺的美感。
血溅满了她珊瑚红的短衫,她双眼中仿佛射出野兽捕食猎物时方才有的金色的光。
无人知晓这残损的女人是何时从马车里出来的,只知道那空中的海东青忽然俯冲下来,把那些个黑衣人吓得竞相跌落马车。
但是,它的目标却是那个悬在马车门边的女子。
那只海东青从托托身旁一掠而过,等它再一次冲上云霄时,托托手里已经多了一柄冒着寒光且黑银交替的枪。
她环顾四周毫无预兆地将枪身狠狠摔打在车延,吓得那些个马像突然振作了Jing神一般齐齐高呼起来。
等到那些个来客回过神来,车头的托托已经一□□进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刺客的胸膛。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却听见女子一声轻笑。
她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一队人马。她是一个刚重伤过的残废女人,而他们是一群健全的男人。
在那些人朝她突刺而来的一瞬,红衣的女子骤然轻笑着握紧枪身黑色的部分。
她舞动起枪,而那Jing巧的枪竟然一软化作鞭子飞速地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