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作一改顾策从前的风格, 华美大气, 看得人目眩神迷, 想叫好,却不敢高声语。
苏娘子越看越喜欢,夸赞道:“阿策, 你的画是越来越好了,我自己都不敢想像,如果能把它们都绣出来, 做成屏风摆在厅中, 会有多好看。”
顾策的画完成之后,第二日就有一行人上了门, 就在顾策的书房将那些画小心翼翼的装裱好了,送上了马车,据说是去给知县大人过目去了。
那画送了出去, 三天后只回来了最前面的两幅。
顾策笑着找上苏娘子道:“其他的画,墨大人说他留着再赏几日,之后再让人直接给咱们送到府城的住处去。这些画,师娘您只管绣便是,也不用拘泥要和我的画一模一样,更不要顾虑成本,什么样的布什么样的线最合适就用什么,若是您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墨大人说了,他认识一位宫中出来的刺绣大家,若是您有需要,可以带您过去请她指点一二。咱们搬家前,您先把前面两幅要用到的东西列出来吧,到时候把单子给金家夫人,让她亲自备好,给您送来。您记得在绣品上面留下您的印记啊。”
墨大人竟然如此重视,苏娘子只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她看着少年发亮的眼神,郑重的点了头。这一次,她准备用传统绣法与她研究出来的新绣法结合着试一试,一定不会给阿策丢脸的。
苏染染心中疑惑,这样的十二连幅屏风,真的是送给墨家老太君的吗?这样的东西,摆在墨家的厅中,真的好吗?
她见顾策一脸疲惫,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问,催着他去休息了,转身却又悄悄叮嘱苏娘子:“娘,你记得把师兄的印鉴也绣上去。”
家里决定搬去府城之后,苏娘子第一时间就和白大娘说了此事,邀请她与自家一起同行,还许诺白大娘会参照金家给管事嬷嬷的工钱给她报酬。
白大娘舍不得这一家人,却又放心不下自家的孙子一个人在家,简直左右为难。
倒是她家孙子听了此事,立马做了决定:“nai,这事儿你当然得应下来啊,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您帮我和主家说一说,让我跟着一块去府城呗,我力气大肯干活,还会赶车,就跟着顾策跑跑腿就行。顾策这么有出息,将来是要当大官的,您看着吧,用不了几年,人家就得仆妇下人成群了,我若是能留在他身边做事的话,将来肯定差不了。就算他们不肯雇我也没事,府城是大地方,机会多,可比我一辈子窝在青阳镇有出息多了。我在铺子里学了这么久,出去找一个差事,也能养活咱们两口人。”
白大娘舍不得孙子,就厚着脸皮把他的话和苏娘子一家说了,陈大勇当场就应了下来,回头和妻女解释道:“刚子那孩子是一个懂事能干活的,还知根知底,我不在家的时候,咱们家里就缺一个这样有力气能干活还能跑腿的。等到了府城,让他住在外院,又能帮着干活,还能保护你们,我在外面跑也放心。等我抽空再教教他,练练他的身手。”
白大娘得了准信,就喜气洋洋的回了家。没两日,邻里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人人见了白大娘都羡慕的不得了。
祖孙二人既然都要跟着苏染染她们一起走,便将家里的院子收拾好了,准备等开春了租出去,只是一时还没想好是托给牙行好,还是找一个相熟的人家帮忙。
苏染染听了这事,神秘的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正好我家的院子也要往外租,放心吧,用不了等到开春。”
等到她家宴请左邻右舍的时候,苏染染突然就提了平安巷的环境卫生问题,小姑娘半真半假的道:“各位伯娘婶婶回去可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家院子,不只自家院子里,门外也要收拾干净了,以后巷子里也要保持干净,不能乱扔东西了。说不准咱们这地方什么时候就要红火起来呢,咱们这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到时候要是有慕名而来的人家想要过来租房,结果人家一进巷子,还没等打听呢,就踩了一脚的脏水,那人家可就看不上咱这风水宝地了,肯定又往富贵巷租房去了。”
有那脑子转不过来弯的妇人就笑道:“哎哟,看这孩子真会说,咱这就是一个穷巷子,能是啥风水宝地呀?要是风水宝地,咱们不早就发财了?”
苏染染看了那婶子一眼,笑道:“咱这风水宝地可不管发财,只管读书。我师兄可是说了,他每次在家读书,都觉得脑子格外好用呢,你没看之前快考试的时候,金大哥也总来我家做功课吗?还有隔壁的大宝哥哥,听说现在读书都得夫子夸奖了。”
她这些话一说,当日回去,就有人琢磨过味儿来了,很快,就有类似的话传了出去,还越传越离谱,什么文曲星下凡时就落脚在这平安巷这样的话都有。
等到苏染染家要往外租院子的消息一放出去,当日就有来至斋学堂读书的外地学子找上门来定了契约,后面来晚的,只好退而求其次,租了附近的院子。这可是小三元顾案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哪怕只是住在这里能蹭点文气也好呀。
白大娘家的院子就这样顺利的跟着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