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慢下脚步。
他怕自己慢一步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刚出发的时候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只有一个念头:要赶紧回去。
跑着跑着很多事乱糟糟涌上心头,
一会儿是小时候罗就晨捉住偷看的他教训:“好奇心害死猫听过没有,作业做完没?再给我发现一年没零花钱。”
一会儿是罗北慈带小胖墩的自己去买冰淇淋,他还小走两步就累了,罗北慈费力把他抱起来,对路上每个夸他可爱的人板着个脸:“这是我弟弟。”
.......
这些往事不受控制或单独或一起浮现......
最后,是躺在病床上意识模糊的母亲:“.....阿朝,阿朝你一定,一定要把阿慈当自己亲哥哥......”
......
天地黑白间,陆朝奋力向前奔跑,跑得五脏六腑颠簸疼痛,跑得耳膜鼓起,田野间只听得见自己哼哧的呼吸与鼓擂的心跳。
(我,我一个银鸭,单机,可怜兮兮哭唧唧jpg.
part2.
23.
他赶上了。
24.
几盏油灯,黄色的光如水如油浸满祠堂,无风无雨,波澜不起。
屋内的人各自安静着,
罗北慈站在罗就晨背后,
罗就晨对面站着个身着灰袍拿着拂尘道士打扮的老头,
角落里头发一长一短两年轻人。
四人没有交谈,一室宁静,老道一会儿摸摸胡子一会儿甩甩拂尘,不经意与罗就晨目光相遇了就微微颔首招呼。
他们像是在等着什么。
陆朝就是这时候闯了进来,带着一身寒风,如夜雀一样一头扎进来,搅乱一室宁静。
看到他罗就晨脸色顿变,过来一声不吭把他往外面推。
陆二一把抓住他的手:“爸。”
他一路找来唇干脸白,手也寒冰一样。
罗就晨低声呵斥他:“你怎么回来了,赶紧走,有什么事之后说。”
陆二看了眼后面望过来的罗北慈,低声劝:“爸算了,咱也不缺钱何必做这种事。”
劝说换来罗就晨一句呵斥:“出去!”
陆二肯定不出去,左躲右闪避开他的推拉,并试图越过他往屋子里面走去拉罗北慈。
他倆在门口纠缠期间老道毫无反应,从头到尾甚至没瞧过来一眼。那倆年轻人倒是好奇,盯着门口不错眼瞧。
罗北慈失了魂木桩一样站在原地傻傻看过来。
陆二叫他:“你愣着干嘛过来呀!”
“胡闹!”罗就晨吼他,把人挡着不让他过去。
再年轻力壮折腾了这一路陆二很快筋疲力尽,眼看快被推出门去不得不说狠话:“妈她的遗愿是我们爷仨开开心心一辈子,爸你要是把罗北慈女朋友给弄没了以后我肯定见不着自己大哥了,他小肚鸡肠的指不定躲哪骂我们一辈子,爸你何必,”
“啪!”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罗就晨恶狠狠地瞪他:“滚出去!”睚眦欲裂。
陆二从没见过他这么凶恶的模样,脸颊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把他脸打肿了,也把他打冷静了,深吸一口气,他认真看着罗就晨:“爸你相信我,我和罗北慈一定努力工作孝敬您,等回去我们就给家里换套新黄花,每年换一套都成。”就差直白说我们不差钱不吃这鸟血馒头。
打没用骂没用,罗就晨压着声音:“陆朝,算爸爸求你,你先出去。”
说不动哄不动,还挨了一巴掌,陆二看着罗就晨,终于迟钝地发现了老头子满面虚张声势的愤怒后还藏着些别的些什么。
这时,
“罗善人,”那个老道一甩佛尘,终于看过来,抬着下巴虚着眼,眯眯地笑,“这位就是罗小哥吧?”
罗就晨瞪了陆二一眼,是句无声的呵斥,‘胡闹!’,转过身去回老道:“是,正是我家小二。”说话间一直将陆二掩在身后,丝毫没有介绍的意思。
老道并不在意,只说:“时辰也差不多了,既然罗小哥赶巧到了,就一并记到贴上吧。”
陆二在后面看到老头子身侧的手捏了拳:“王爷,他姓陆,以后是要到他母亲家那边去的,就没必要写上了。”
那叫王爷的老道徐徐又一甩拂尘,从左甩回右,目光虚虚地从空中划过又挪了回去:“既然善人不愿意,贫道也不好强求。”说完唤角落倆青年人:“王柏王望,启阵吧。”
“是。”王柏王望应了声,走出角落开始干活。
陆二眼见着他们把自家祠堂地砖给撬开了。
启阵难道就是挖坑?陆二看着那倆人闷不吭声拿着类似改锥的东西分开地砖,撅着屁股干得热火朝天,甚是努力,就是放老陈那做工也是倆好苗子。
他已彻底冷静下来,从罗就晨对老道疏远却恭敬的态度看出这事根本不是自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