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眼角却蕴著笑意。
「啊…」澄懊恼的叹了一声:「小气。」
东嘴角漾开一抹浅笑,把澄看得失了魂去,一会儿才有感而发道:「东山少爷笑起来真好看,少会长待您这般好,就没见您给他一个真心的笑?!东山少爷是讨厌少会长还是…恨著他呢?!」
摇摇头,东的笑又恢复平日的淡然:「我没恨他,他也没做什麽让我恨的事。」
「那…」澄咬咬嘴唇,小心异异的看著东:「为何您就是不肯待他好呢?!」
「我待他还不好?!」东表情淡淡的看著澄:「他说怎样我不都随他了?!」
「不是这样的好。」
澄不晓得东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但他一脸的认真让澄也不知怎麽解释才好,想了一会才道:「少会长要的不是您百依百顺,而是要您真的开心,当然也希望您能关心他、在乎他。」
「是吗?!」东的眼神转向无尽的蓝天,脸上带点茫然,幽幽说道:「关心?!在乎?!我以前也这样待我喜欢的人,可是…他们却都不要…」低低笑了二声:「待人好也不容易啊…」
原以为东是还气著锦故意折磨他才这麽对他,但看著东如此澄澈却又迷惘的眼神,澄也无法确定东对锦到底是什麽的感情了…
锦知道无论自己提出什麽要求东都不会拒绝,所以二人就这麽出来渡假了。或许是以前要放松压力留下来的习惯,东很喜欢泡温泉,费心安排这个假期也无非是想看看他真心的笑脸。不过除了平日的淡淡浅笑,东并没有多馀的表情,锦有些失望,难道他真打算封死自己的心再不让人靠近吗?!
离森光子订下的日期只剩一半,锦也知森光子虽然疼他但她决定的事却是万难更改,难道…两人就要这样错过?! 锦心中万般烦恼嗟怨却是谁也没法说。
二人漫歩在山径上,山上早秋的淡淡红叶妆点在万重绿间,比之深秋的火红又是另一番景致。凉风习习带著秋日才有的高爽,拂得人全身舒泰。
东缓步在前,锦随之在後,即使看不到那张俊美的脸,光自背後欣赏那双修长的腿、略显纤细的高挑身材也够赏心悦目了。但锦正自烦恼那里有心欣赏。一向关心东的他竟也没发现东愈走愈慢,步子愈来愈沈。
突然间,东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锦连忙上前扶住才发现东的脸上细汗密布、脸上chao红、轻喘不已。他不由暗骂自己的粗心,竟忘了东大伤初愈,让他走上那麽长一段山路。
在香山润明长期的凌虐下,东的身体本就不好,年初一场大病、一场大伤更是几乎要了他的命,即使经过半年多的休养,养好了伤病,身体亏损已大却是怎麽也养不回来了。
又怜又惜的扶著他,轻声问道:「累了?!休息一下好不?!」
东摇摇头,看了锦一眼又点点头。
锦叹了口气扶著他到一旁坐下,一面轻轻抹去他额上、脸上的汗,一面说道:「刚才见你摇头又点头我还真开心,可细细一想又觉得难过起来。」
东不解的看著锦。
没看东的脸,锦握起他的手,细细翻看著,好似不经意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终於不再讨好我,愿意说出自己真正心意了。可是细一想,你摇头又点头只不过是拿不定我想要的是什麽答案罢了。」
锦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是讨好我,什麽都应合我只是懒得和我起冲突或是不想和我多说话,那也无妨。但我最怕的还是你对自己根本不在意。」
「又有什麽好在意的!」东淡淡回了一句。
看著东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神情,锦的心里划过一阵疼,握著东的手不由紧了紧:「东,你已经不在香山家了,为何还不肯做自己?!」
「做自己?!」东眼里有些茫然,看著锦的眼里带点疑惑:「我还有自己吗?!」接著自嘲的笑了笑:「东山纪之这个名字离我好遥远,我从来不知道他该是什麽样子。」
握紧了东的手,锦有力的说道:「别管香山忍、别管东山纪之,你想哭便哭、要闹就闹、想发脾气就发、要撒娇就撒,要任性就任性,什麽也别顾虑。」
眼里闪著向往,声音却有点凄凉:「好奢侈啊!」几时他能有这麽奢侈的感情了?!
自东懂事就是孤儿了,孤儿院里的孩子本来就早熟。被香山家领了去,享受的虽然是少爷的待遇,但待他好的无时无刻提醒著他要懂事、要知本份,待他不好的则是嘲笑、讽刺及暗地里欺负。
及至忍死了,愧疚、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香山老爷疯狂的报复心态,所有的自我更是被深深埋藏,早已没有放纵的权力,如今…也不知如何去放纵了。
东的表情看得锦有点想哭,激动说道:「你尽管挥霍,有我呢!」深深望进那双纯净却迷惘的眸里,急急要烙印进自己的保证。
东吃吃笑了起来,那笑声听来极为开怀,眯著的凤眼里却不住落下豆大的泪来。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捧著自已落下的泪,东想原来自己还会笑,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