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某些不致命却不如致命的问题。齐致辰焦躁起来,透过窗的阳光洒在他的胸前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他开始抗拒了,不想做开颅手术,也不想呆在这里。他扯开手上的针,下了床。
十点半,博物馆的开馆仪式已经开始了,而他这个主设计师却不在。
齐致辰翻找着床上的手机,却没找到。索性推开门走了出去,原本在门口的邸啸不知去了哪里,他头也没回的大步走向了电梯。
到一楼后出了电梯匆匆向门口走的齐致辰停下来扭头看大厅里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直播。
“今日博物馆新馆的开馆仪式很是隆重,到场的除了部分市政府领导还有许多围观市民,车辆和人流的拥挤造成了交通小幅度堵塞。市博物馆完成新建历时两年零三个月,建筑风格新颖大胆,中西方结合的设计风采很博眼球,整栋建筑矗立在城西城中湖对岸,宛如白帆竞发,带给人以静中有动的感觉,它还有个别名叫继良楼……”
听到继良两个字,齐致辰的心抽了一下,他终于敢正视他在怕什么了,他怕手术失败他看不见那个男人,更怕如果不手术,突然的哪天他会倒地不起。
当时设计稿成稿后他参加了城市规划局的会议,他说楼的名字叫继良楼,那个廖局长直接拍手说这名字起的好,有继承优良传统之意。全场只有齐致辰自己知道,他起这个名的真正用意。
现在继良楼正式启动了,甚至还成了公交地铁站点,可他却高兴不起来。想过很多次等博物馆揭匾的时候他会笑着跟男人说,你看,我答应过你的事做到了。
可现在,他甚至都不想去联系那个人。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会了当年周继良执行任务前怕自己回不来不惜跟他断了关系的心情。
齐致辰有多想他是病了瞎了还是残了,周继良都不会为他心痛一分。
“齐致辰!”邸啸站在走廊拐角打电话,转身看到齐致辰离去的背影就追了上来,来来往往医护人员和病患家属太多,找到人后立马跑过来把人拦住,皱眉道,“你干嘛去?”
齐致辰声音不大:“手术时间……定了么。”
“定在明天下午了,”邸啸搂了搂齐致辰肩膀,笑的有些不自在,“嗨我说你别死气沉沉的,人家大夫都说了,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你别先自己吓自己。”
齐致辰嘴角勾了勾,缓缓地点头:“好。”
“那赶紧回病房,别耽误了术前观察。”
邸啸走在偏前方,他的心情更慌,他却要做出很淡然的样子才能让齐致辰少害怕点。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了解齐致辰的,他知道这人有多怕才会进退不定。
他来之前答应了齐致辰手术的事不告诉任何人,可在听了大夫说的风险后还是扛不住,拿齐致辰的手机给远在异国的周继良打了电话。就算最后齐致辰会骂他,但邸啸不怕,他就怕他好哥们强迫自己去接受艰难时刻,虽然有他在陪伴,但他知道他远远不如齐致辰心中的那个男人。
周继良是第二天凌晨赶回来的,推开病房门并没开灯,借着走廊灯光一步步走向病床,站在床边的时候终是没忍住抬手用手掌根部狠狠的抹了两下眼睛。
挂了邸啸电话后紧接着就去赶航班,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中他几乎是麻木的,一心急着回来。却在看到那安静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后情绪失控。他埋怨自己忙来忙去跑生意有很久没好好跟齐致辰呆在一起,也没能看到心爱人身体状况的异常。
邸啸没见过这样的周继良,在他眼里这男人好像什么时候都没乱过套,可能是比他们大些的缘故,自然而然的成熟稳重,无论什么事都想的周到,跟齐致辰在一起这么多年,像个无微不至的兄长。可在看到周继良进屋后直接抹了眼泪,邸啸是懵的,他怕说话会吵醒齐致辰,便将人扯了出来。
“你干什么,弄得跟参加葬礼似的,”邸啸低声道,“这还没手术呢。”
周继良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清了清嗓子:“情况怎么样。”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又抽搐一次,还好是在医院,”邸啸叹气,“如果不是真的出现问题,手术不会来的这么急。”
“我留下就行,你回去休息。”
“我休息?”邸啸瞪眼,“还是你回去吧,又是倒时差又是赶路的。”
周继良摇头:“不用,我没事。”
邸啸思考片刻后点点头:“那我明早过来。”
周继良站在那目送着邸啸走远,而后转身推门回到病房。他轻轻地坐到床边椅子上,月亮清冷光辉打在他的肩头,照亮他所有的温柔。
他缓缓伸手触碰床上人的额头,抚了抚后前倾身子低头认真的看着那人熟悉的睡颜,视线不停扫过那鼻梁和眉眼。早已是刻在脑中的一张脸,这些年的变化都记录在眼,却还是看不够。
也许是他太过近距离的呼吸让躺着的人蹙眉后半睁开了眼。周继良轻声问:“醒了?”
齐致辰轻轻转头,黑暗里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我是不是又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