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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曾在他的面前,提起过从霍家过来是这么远而漫长的车程。
成日里,她都是笑冉冉弯着一双清澈圆乎乎的杏眸,心无旁骛地跑前跑后,为了他喜欢的一本书或者一道可口小菜,忙碌地着急回家做去。
这样的真诚善意,即便是冷郁如闻韶,现在望着窗外缓慢移动的车流,也情不自禁地心软了一瞬,为之感动。
他无意识地收紧了在膝盖上的清瘦手指,漆黑的眸子望向车窗外,心想就算苏糯糯是去上幼儿园了,没有和他知会一声,就不见人影了,他也不会生气的。
他会为别人生气,为除掉李大强而不择手段以自己为代价报复,但不会对苏糯糯这样做。
糯糯在他心里,和别人的分量不一样。
闻韶理顺了心情,坐在霍家的豪车内,等车驶过大半个城,终于行驶抵达霍家熟悉的大门口之时,他的心情也微微振奋了起来。
他一向不喜欢医院。
薛玉兰怀孕的时候,坚持熬夜拍戏不顾身体,不忍心放弃戳手可得的大红时机,让他在娘胎里就没发育好。后来,薛玉兰的腹部高高隆起,眼瞧着实在是遮掩不住了,这才贸然从公众视线中消失,中断了整整一年的行程。
就是因为他刚生下来时,随着娘胎里带了病根,小小的身体病歪歪,三天两头跑医院。而且还检查出了腿疾,让薛玉兰悔断了肠子,四处求医,不得其法。
那时候小小的闻韶,就对医院的苍白病房留下了深刻印象,厌恶不已。等他长大后,多次出入医院,对自己病弱的躯体无能为力,更是对医院里充斥的消毒水味道和明晃晃的急救灯深恶痛绝。
这次住院,在霍家人面前,他没有表露出来自己对医院的厌恶。
但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日子,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所以,他下车,坐上轮椅终于抵达霍家豪宅大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整张清隽的少年俊颜上都下意识地带上了轻松解脱的感觉。
“闻少爷,您往这边来!”
王妈笑呵呵Jing神抖擞地帮他推着轮椅,从大门方向向内门廊走去,闻韶从善如流,只心头闪过一点点疑惑,觉得王妈的高兴不知从何而来,仿佛还有什么好事在前面一样。
他抬头,看了眼霍老夫人。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霍老夫人被佣人扶着也向里面走去,腕间的佛珠串散发着古朴的佛香。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苍老面容上,也笑着安慰他道:“不急,一起去看看。”
“嗯。”
闻韶颔首,答应了下来。
他任由王妈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门廊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了一整天不见人影的苏糯糯,心蓦然敞亮了起来。
只见,苏糯糯穿着古色古香的小道士袍子,在门廊大摆了一个香案,上面供着三炷香,旁边置着火盆,还摆着驱邪避祟的柚子水,扫除晦气的小桃木剑,仪式感足足的。
看见闻韶回来了,她提起小桃木剑,一阵狂风急舞,憨态可掬地念念有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尔等邪祟晦气,勿得再靠近。”
“一跨,扫晦气。”
她小桃木剑一挥,年轻的小齐带着其他佣人们露着喜气洋洋的脸一拥而上,将闻韶的轮椅抬起来,跨越过火盆。
“二扫,清邪祟。”
闻韶清隽的脸上无奈宠溺,连拦都来不及拦,眼睁睁望着苏糯糯将沾了水的柚子叶拍一通从上到下打在他的身上,替他去邪祟。
“三来,保平安。”
这一通仪式做完,苏糯糯恭恭敬敬地放下小桃木剑,给祖师爷上了香,才将小腰包里新画的平安符拿出来,上面栓了根红绳,亲手戴在了闻韶的脖颈上。
她的眼神明亮软软,透着喜滋滋认真的光芒,让闻韶无法拒绝。
“这个平安符,保佑以后小哥哥平平安安。”
听到她nai乎乎的话,闻韶的心如泛起了涟漪,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小小符纸,对她抬起了清幽的眸子。
王妈在旁边笑着替三小姐说好话,“三小姐今天一早,就在准备迎接您回家的仪式,说是您出院了,一定要好好除除晦气,全新进家门。”
“她可是忙了一上午。”
口直心快的佣人小齐也接话,嬉皮笑脸附和道:“是啊,刚才三小姐看着我们在这排练好几次了,保证不让仪式出岔子。”
霍老夫人自然也知情,捻着腕上的佛珠串,严肃的脸上露出舒怀的浅笑,一针见血地作出最后的评价。
“糯糯有心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苏糯糯都不好意思了。她挠挠蓬松汗shi的额发,羞赧着脸颊,望了望夸赞她的众人,又看向Jing心准备了这场仪式迎接的主角闻韶。
她忍不住露出了两个小梨涡。
“闻韶哥哥,你开心吗?”
苏糯糯撑着冰雪可爱的小脸,香香软软地跑到闻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