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树有多满意多喜欢,听到了几乎所有来宾的反馈。他们都是惊为天人,因为那棵树非常逼真,一看就是花了心血去做的。结合树主人的故事,很浪漫很感人,没有任何一个来宾觉得主人花钱做这棵树是傻逼行为,更没有任何一个来宾,对于接这单生意的骆静语产生质疑,认为他是疯了才会去做一棵树。”
“这棵樱花树,是纯手工的艺术品,不管从它的造型还是内涵来说,都有着无可比拟的意义,能给人一种力量。在宴会上,我听到的全是正面评价,一个差评都没有!就是因为树做得好,我才能通过宴会帮骆静语接到其他的烫花订单。我就不信了,同为烫花手作人,全国的业内人士会对这样一位赤心相待的艺术家、对这样一件诚意满满的艺术品,给出这么负面的评价!”
方旭:“……”
“所以,我认为,你对骆静语撒谎了。”占喜轻轻地笑了一声,“要么就是你根本没有帮他去宣传,要么,就是你只选择性地对他说了一小部分的极端反馈,隐瞒了其他大多数的正向意见。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你知道他没有办法去求证,你说什么他都信。你为了能继续控制他,打压他,就瞎说呗,让他愧疚自责,依旧心甘情愿地做你的赚钱机器。”
“方先生,骆静语不怎么上网,不懂什么叫做‘PUA’,而我是懂的。”
占喜从未对别人说过这些话,从大学才开始苏醒的自我意识,这些年来一直在脑内警醒自己,“你就是对骆静语Jing神控制,不停地贬低他打击他,歧视他的生理缺陷,让他觉得离开你会活不下去。”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迟贵兰和方旭的行为异曲同工,只是方式不同。
占喜以前从未觉得母亲有什么问题,顶多觉得她管得太严厉,认为自己长大成人就好了。可当她真的长大成人,母亲并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但凡她稍有不顺母亲的心意,她就会说:我是为你好啊,你以前多乖啊,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的良心呢?
占喜小时候会因此内疚自责,现在已经不会了。
在迟贵兰没有触及她的底线时,占喜愿意忍耐,因为那是她的母亲。
可骆静语为什么要忍耐?方旭根本就不是他的谁!
占喜冷冷地对方旭说,“你不就是怕再也抓不住骆静语吗?所以才会用这么Low的方式去对他。但你要知道,他的心胸远比你开阔,能力也远比你出众,内心更是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他只是懒得和你说罢了。你真觉得,自己能抓得住他吗?”
第47章
占喜进到卫生间很久没出来, 骆静语开始担心。
他给她发微信,她没回,他走去客卫门口想要敲门, 又知道即使她回答了他也听不见, 反倒会让她着急。
在门口又徘徊了五分钟,骆静语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
敲门声响起时, 占喜正在听方旭说话。
他说:“我承认, 我有时候对小鱼的态度是不好,但他对我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是!我就是觉得他没必要非得在这个行业里往上爬,这真的是一个很冷门的行业。他现在有饭吃还不够吗?他一年的收入顶别的上班族四五年的了!他没文化, 这是我帮他规划的职业路子,你要是觉得不好, 行啊!你来啊, 我和他散伙不就完了么?”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已经响起三、四次。
占喜看一眼客卫门,语速就快了些:“方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你和小鱼散伙的意思,你也不需要总把散伙挂在嘴上。说实话,你不怕散伙, 骆静语也不怕,他有手艺,你有渠道,你可以找到别的做烫花的人, 我们也可以找到别的有渠道的人。我今天就一个诉求, 希望你以后在工作中能更尊重骆静语, 不要再用他耳聋的事情打击他。承认他的优秀很难吗?给他多点儿自信, 对你和他都有好处的。”
“你觉得你这通电话打了, 我和他还能再合作下去吗?”方旭都想笑了,“你年纪也很小吧?和他一样天真,你刚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来和你计较。这样子,你和骆静语讲,月底的定制我依旧帮他开,至于秋天汉服节的事,你让他五月底前给我个准信儿,做,就好好做,不做,就拉倒。我告诉你占小姐,你们都把骆静语想得太厉害了,他没这么厉害!一个聋人先天不足,他成不了气候!说什么我PUA他,开什么玩笑呢?我至于么?我对他说的都是大实话!还什么我抓不住他?我要抓他干什么?会做烫花的就他一个啊?”
敲门声没了,客卫里墙上的小灯泡却亮了起来,占喜抬头看,知道骆静语去按门铃了,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行吧,今天先这样了。”占喜也不想再和方旭说下去,意思已经传达到,樱花树的事儿也基本证实方旭没说实话,他刚才是哑口无言的,相信往后会有所收敛。
挂电话前,占喜还是想再和他强调一下,“方先生,我最后说一遍,我们的诉求不是散伙,骆静语要的只是公平和尊重。以前,他被你欺负了没人帮他出头,现在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