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双总是冰冷,让人捉摸不透其中情绪的眼睛也大致相同,只是不如后来老成,眉宇之间满是桀骜。
安至点头:“好些了。”
助理在旁边低下头,有灵性的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俩,安至突然想起这是这一世他和沈立原高中之后的第一
次见面,沈立原大他两岁多,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他的学长,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安至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的衣服在哪里:“沈……总,我的衣服在哪里?”
他犹犹豫豫的口吻让沈立原神色暗了暗:“你怕我?”
安至摇头,他刚才只是在纠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沈立原会比较合适当下的场景:“不怕,以后我就是你的未婚妻了,我不会怕你。”
“未婚夫。”沈立原看着他,纠正道。
“啊?”
“我们是彼此的未婚夫。”沈立原说。
安至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即使只是一个称号,他也这么认真,虽然他们都是男人,同性婚姻之间也很少提及嫁娶的问题,可是他和沈立原之间,大家都默认了是他嫁给沈立原,往后他将属于沈立原。
安至点点头:“好。”
沈立原放下搭在膝盖上的手,站起身走向角落的大立柜,往常安至都是在床上躺着,沈立原在他的床边坐着,并没显出两人的身高差距,正好他从安至面前走过去,雪松调的男士香淡而冷,安至感觉这个味道和自己的鼻子刹那擦肩而过。
至少得比他高八厘米……
视线跟着沈立原移动,他拉开立柜,取出用礼盒包装着的西装,打开放在桌上,是深灰色的西装,和沈立原身上穿着的无论材质还是剪裁都一模一样,只是小上了一码。
他上辈子跑的时候有很多想象,甚至怀疑沈立原会让他穿婚纱,可是这场沈立原等着他的订婚,给他留了那么多尊重和余地。
抚摸着衣料,安至看向沈立原,原来自己自以为是的误解了他这么多。
因为被迫嫁人,他先入为主的厌恶了沈立原很多年,后来无论再听到什么,只要是说沈立原不好的,他就全盘相信。
沈立原接收到他的目光,顺手抓住百叶窗拉杆拧动,一条条的阳光就被隔绝在了外面。
他检查了一眼百叶窗,转而看向安至,目光在落到他手指下的衣衫,再看向他眼底有着一抹炙热:“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换。”
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安至听着门被带起的声音,抬手解开纽扣一件件褪下,又一件件穿上。
曾经是沈立原为他扶灵,穿黑衣佩戴白花送他最后一程,后来许多的日子,每年他来都穿着纯黑的西装,在他墓前献上一大捧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后来他手段越发狠辣,击败沈家,毁灭赵司言,因为
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人很多,不少还是和他有着亲缘关系的人,他就像每个故事里都会有的反派一样,把一切事物导向毁灭和不幸,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废墟上为王,所有横在他路上的阻碍都被横扫,之后又成立了大大小小的慈善基金会,所有有关他的产业都被沈立原收购。
向来不苟言笑的面貌越发显得硬朗,只有在看向他墓碑时,指尖触碰到那张微笑着的遗像才会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指腹缓慢擦去照片上的灰翳:“我又梦见你了
。”
他说,我不信神佛,但我希望世上有灵魂。
为什么吗?我还想再见他。
安至看着他喟叹一般沉静深邃的眼眸,才知道原来灵魂也是会感觉痛的。
那么慌张,那么心疼,他追着那束光想要继续跟在他身边,一睁眼就回到了逃婚的这一天。
指尖整理好衣领,沈立原还在外面等着他,安至也没有继续啰嗦,扯了扯衣服下摆觉得自己穿这个衣服应该看着还行。
走出房门,下意识的寻找沈立原的身影。
在左边靠墙的走廊看见了他插着兜默默站着的身影,低垂的头沿着脖颈线条一直拉向宽阔挺直的后背,门一打开,他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凝聚在他身上微微一愣。
安至走上前,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这套西装:“穿着还好吗?”
沈立原点点头:“很好。”
面前的少年清灵俊秀,唇红齿白,如同画师小心描摹出的线条无可指摘,只是安至没打理头发,天然的碎发有些凌乱。
沈立原伸出手,在安至愕然的眼神下将他额前那几根散乱的头发理了理,随即收回手,刻意拉开了两人间的安全距离。
他的手指是炙热的,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到安至的皮肤,但撩动着那几缕头发,体温隔着空气随着发丝落在他额头,痒痒的。
为订婚仪式铺满了整个场地的红毡毯一直向前延伸,安至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人,朝他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指节微微弯曲:“不牵着我的手吗?”
沈立原看向安至朝自己伸出来的手,伸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