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旋即收了眼泪,战战兢兢的靠在一起,而李映柔因为身材较之高挑,被她们挤在中间,包成了饺子馅。
高个子继续叫嚷:“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这是带你们享福去,给你们一条通往金山银山的路。到了湖翠楼,你们老实在里面服侍,数不清的票子和珠宝等着你们。这里是二爷的地界,若是有人想跑,有人想逃,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沉入江里喂鱼!听懂了吗!”
姑娘们被高个子铜铃一般的牛眼吓到,小鸡叨米似的点头。
李映柔也随着迎合,心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正想着去湖翠楼,如今倒好,直接有人将她送进去了。联想到晏棠之前提及的事情,八成这些掳来的姑娘都是要被带进湖翠楼当娼ji的。
看来传言属实,这些人口中的二爷,应该就是靳明阳的侄子,靳纬。
后半夜时,姑娘们从后门被带进湖翠楼,当晚就见了老鸨。老鸨是个丰.ru肥.tun之人,摔着湖翠楼护卫立完下马威,又将这群新人的姿色察看一遍。
“到都是细皮嫩rou的。”老鸨轻摇羽毛扇,细声道:“有会才艺的吗?明儿就能上魁台叫上好价,免得你我都跟着麻烦,这教条起来,你们吃不好穿不暖,妈妈也跟着烦得很呢。”
李映柔眼波轻晃,晏棠正在调查湖翠楼,若是她上了魁台,很快就能被锦衣卫知道,到时候也就能脱身了。
她略一思忖,低声道:“妈妈,我会才艺,琴棋书画,跳舞,我都会。”
有她开这个头,一位双眸乌亮的姑娘跟着说道:“妈妈,我会跳舞,会唱曲儿……”
外面掳来的丫头大都是乡野粗鄙之人,这批有两个半现成的,老鸨甚是满意,让随行之人蒙住她们的眼睛,带着她们离开了此地。
过道有台阶一路向上,随后是铁门开阖的声音,温暖的夜风嗷嗷往下灌,李映柔猜测方才待过的地方应该是地下密室,专门用来交易这些掳来的姑娘们。
李映柔被带着转了许久,随后才被带入一间馨香的房间。护卫将她眼上的罩子扯掉,室内亮如白昼,布置并不艳俗,反而带着江南雅致的特色。
方才的姑娘已经不见了,老鸨坐在圆桌上,打了个呵欠,考量了一番她的才艺。李映柔抚琴一曲,继而跳了一段先皇后教与她的舞蹈,引得老鸨啧啧称赞。
“好,乖女,明日妈妈给你先上牌。”老鸨笑眯眯地拿羽毛扇拍拍她的肩膀,宛如看到数不清的银子砸过来,“你来的晚,明早就不必下来晨训了,好生歇着,晚上接客。”
“接客”这词听的李映柔额角一跳,不过她还是佯作淡定,客套地将老鸨送走。
关上房门后,她摸了摸腰际,见藏在里面的金令还在,不由舒了口气。不过这金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一旦靳纬知道她在绥州,怕是锦衣卫在绥州暗查之事也会暴漏。
李映柔行至墙边,推开雕花栅窗,外面夜幕还黑着,朗月清风,静谧安详。她住的房间在三楼,放眼眺望正巧能看到院中一株茂盛的大槐树,槐花香飘四溢。
不多时,她将栅窗重新关上,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晏棠现在应该在满绥州找她吧?
她叹了口气,渐渐阖上眼。
朦胧中,依稀听到栅窗开阖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李映柔恍然惊醒,正要循声而望,一个暗影扑到她身前,迅疾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映柔乌眸中的惊惶渐渐褪去,雾霭弥散,伸手抱住了晏棠。她咬着唇没说话,将眼泪全都抹在了他的衣襟上。
晏棠见到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倏然放下来,紧紧搂住她,自责地皱起眉:“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言罢,有狠戾的光自他目光中浮现。
李映柔摇摇头,嗡哝道:“我想去看看你,可我走错了路,就被他们掳这里来了……同行的还有六个姑娘,大都十三四岁,有个跟我一样被带到这座楼上,其他的不知道送去哪里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晏棠坐在床沿,手捧她的面颊,疼惜地擦去两行清泪,“怪我,我明知道你不放心,今晚就不该来这。”他轻吻她额头,“没事就好,我带你回去,这笔账……我会跟他们细算。”
想到柔柔吃的苦,晏棠的心仿佛被生生割了几刀,他正想抱起柔柔,对方却按住了他的胳膊。
李映柔搓搓鼻尖,眼尾还沾着几颗细小的泪珠,释然道:“既然都到这了,不放就将错就错吧。”
她将之前的见闻事无巨细的告诉晏棠,并且想留在湖翠楼当眼线,跟锦衣卫里应外合,争取拿到靳纬的更多证据。
晏棠目光沉沉,尤其是听到老鸨让她明天接客,斩钉截铁的否了:“不行,孟烁他们正在想办法跟这些娼ji取得联络,用不到你来当眼线,赶紧跟我回去。”
“怎么不行,反正我在宅子闲着也是闲着。”李映柔定定望着他深染愠色的容颜,探身在他薄唇上轻吮一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