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喜,有Yin鸷从五官清淡的脸上掠过:“陛下,不如就此机会杀掉晏棠,臣以及旗下之人愿为陛下分忧。”
早在李韶还是宁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锦衣卫的弊端,他们爪牙太深,权限滔天,尤其是之前的指挥使袁刚,嚣张狂妄,与淮党沆瀣一气。
他登基后就私下里召集了一批内臣,让梁郁中统领,为他办一些贴己事,防止有人蒙蔽圣听。但他根基浅薄,再加上锦衣卫对他来说还是一把不可或缺的利器,因而这事一直都未曾张扬,平日里这些人还是各司其职,宛如隐身在暗处的猎豹,鲜少用到。
殿内寂静无声,两人呼吸可闻。明亮的灯影下,李韶清隽的面容挤出一丝苦笑,他又何尝不想杀掉晏棠?
自从看到他们亲吻的那一刻,想杀掉晏棠的欲.望疯狂滋生,他恨不得将染指他心爱之人的晏棠扒皮抽筋,丢下油锅,让他也尝尝这蚀骨灼心的滋味!
只可惜……
李韶阖上眼,原本和煦的声音变得毫无一点生机:“现在还不是时候,晏棠乃世家出身,对朕还有用,倘若你们这时出现在朝野中,怕不是要被靳明阳挑唆,鹬蚌相争了。”
梁郁中滞涩,望向天子憔悴的脸,“那长公主……”
李韶又开始剜心,喃喃道:“再忍忍。”
再忍忍。
若是他现在就公开长公主的身世,父女连心,怕是日后难以除掉靳明阳。若是除不掉靳明阳,长公主的身世永远都会被他掣肘,成为随时都会燃起的爆点。
唯有紧握皇权,他才能将她抱进怀中,才能护她一世安宁。
在这之前,
他还要再忍忍……
哪怕遍体鳞伤,只要最后陪伴她的是他,过程,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翌日早朝后,晏棠刚回到都指挥使司,刑部的人就将他押进了大狱缉查,罪名是买卖官爵。
锦衣卫瞬间就炸锅了,群龙无首,几位命官聚在衙门,你一言我一语,谁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唯有同知马禄还算淡定,但他闹不准这些人的派系,便只字未提。陛下素来重视晏棠,如今虽然将晏棠收押却并未革职,只是将锦衣卫事务暂交旁人处置,此事定有回旋余地。
然而孟烁是个急性子,顾不得些许,火烧眉毛般的将信送进了公主府。
李映柔得知此事,半天都没缓过神来。遥想那日晏棠说有人参他一本,而这次竟然偏离了他们的预期,这个节骨眼上,李韶竟然没有保他……
她焦躁不已,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迅速换了衣衫进宫。
到了勤政殿时,晏尚同刚刚离开,想必也是为了晏棠而来。
李映柔下了凤辇,目送晏尚同离开,这才在竹筠的搀扶下登上高阶,没有通传,直接进了温暖香绕的勤政殿。
对于她的到来,李韶并不惊讶,甚至早就等候多时了。他端坐在案,抬眸时心跟着疼了一下,却依然神色不改,和煦道:“皇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李映柔来的匆忙,与平常相比打扮素雅了不少,Jing致的脸上只染了黛眉,点了红唇,缀满愁绪。
她走到桌案前,欲言又止:“韶韶……”
李韶握住她的手,掌心中的凉意渗进了他的肌理。他眉眼含笑,明知故问道:“皇姐可是话对朕说?”
李映柔点点头,直言道:“晏棠为什么被关进刑部了?现在正是除掉淮党的关键时刻,将他下狱,不太明智。”
李韶叹气:“朕也没办法,谁叫他不知收敛。人证物证都在,众口难堵,朕想保他都难。”
他垂下眼,避开了她灼灼的视线,拇指摩挲过她的手骨,一节一节,倍感珍惜。
李映柔蹲下身子,伏在他膝上,仰头看他,秀丽的眉尖攒成一团,“韶韶,你再想想办法,造个伪证不是很容易吗?”
“伪证……”李韶眼光沉寂,“只是下狱而已,皇姐为什么着急要救他?”
李映柔哽住,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袍。
奈何她再隐藏,瞳中的惶然还是人轻易洞察。李韶将她扶起来,抱坐在自己腿上,头抵在她瘦削的肩头,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少顷,他沉声道:“你跟晏棠,在一起了,对吧?”
李映柔的心咯噔一声,垂眼睇着他,那Jing致的翼善冠反射着出来的光华微微刺目。
没想到这次千防万防,还是被他知晓了两人的私事,她深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斟酌须臾,她娇气的嘟起唇,模棱两可道:“我正如花一般,不想为那傻驸马守活寡。”
柔声细语宛若春风拂面,带着让人疼惜的意韵,饶是让人想怪也怪不起来,李韶无奈地望向她,一丝哀戚自眼角眉梢流溢而出:“皇姐,朕知道你苦,但你为什么不再等等,再等等就……”
“就什么?”李映柔咬紧唇心,委屈道:“再等下去我都人老珠黄了,为什么不能趁着年轻貌美享受一番温存?京师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