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尽快说,臣与晏大人还有要事相商。”
晏棠微斜视线,立马撞上靳明阳不善的目光,只是须臾,那目光又变得平静无波。
靳明阳和顺道:“老臣还是想劝说一下,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当初先帝终止此案的调查,乃是权衡利弊后的决定,如今陛下刚刚登基,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推翻先帝的定论,怕是会引起朝廷动荡,若是——”
“若是什么?”李韶打断他:“依爱卿的意思,好像默认了毅德太子溺水不是意外?怕朕揪出真凶,继而引起牵连?”
他眸光锐利如鹰,直刺人心底。
靳明阳脊背寒痳,纵有千般说辞,被天子一怼,全部滞涩在他喉咙里,心里隐晦的那点秘密仿佛暴露在□□中,滋滋冒着烟儿。
少顷,他避开那锋芒毕露的眼神,垂目道:“老臣不敢,还望陛下明察。”
“这就对了。”李韶敷衍笑道:“靳大人日理万机,只管顾好内阁,其余之事不必劳心费力,锦衣卫会处理好的,你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靳明阳肃然回到内阁,旋即叫来了他的心腹,御史中丞涂淼。
涂淼不过三十有二,乃是他在朝廷制造舆论,打击非淮的得力干将。此时身姿笔挺的站着,四方脸上浓眉大眼,内敛沉稳道:“靳大人,有何事吩咐下官?”
靳明阳走到外面廊下窥视几眼,关上房门,低声道:“今日陛下的决定你也听到了,老夫担心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此机会打压我们。”
涂淼一愣,“那靳大人的意思……”
屋内陷入沉寂,靳明阳手来回踱步,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
当初他在东宫安插了眼线,发现太子李安早就窥知了他和先皇后的秘密。
好在李安并未提及此事,念在先皇后的面子上,他并未动手。随着东宫羽翼渐丰,李安却对他动了杀机,开始联合非淮想要剪掉他的斜枝。
他被逼无奈,只能先下手为强,着人暗杀了太子。四皇子年幼好控,这个脏水被他泼给了李韶。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先帝竟然将此事按住,保住了李韶,还扶持他为太子。
世事难料,他倒也接受,只是没想到时隔三年,板上钉钉的事还要被重启追查。虽然涉事之人都被他处理的干净了,但他依旧忐忑不安,右眼皮止不住狂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似的。
自从晏棠执掌锦衣卫,淮党备受掣肘,李韶也愈发脱控,再这样下去,淮党怕是岌岌可危了。
末了,靳明阳顿住步子,冷冷道:“晏棠这个人不能留,想办法将他构陷入狱,保你我安稳。”
这样的事涂淼轻车熟路,眼中掠过一抹暗色,垂首道:“是,下官领命。”
入夜后,李映柔正欲睡下,雕花栅窗轻微响动,随后有风从外面灌进来,屋内的温度顿时低了几分。
她将被衾裹在身前,紧张的坐起来,待来人进屋,这才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嗔怪道:“你不是说以后去别院相见吗?怎么深更半夜又跑来了?”
自打那日温存后,晏棠一心扑在锦衣卫,两人多天都没来得及见面。
望着床上娇美的人儿,他目光轻柔,回身将栅窗关上,随后行至床边在她额头亲吻,“竹筠又被遣开了,你这不是在等我吗?”
他坐在床沿处,清俊的面容染着夜色寒霜,将她的小手包进掌心。
“凉。”李映柔抽出手,瞥他道:“我这是怕你突然造访,人多眼杂,不方便。”
“不方便……”
晏棠饶有趣味的轻挑眉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已经清汤寡水的饿了数日,当女人软软地贴在他身上时,立马就有了反应。
芳香浸满鼻息,晏棠眼眸沉黯,匐在她耳边说:“殿下说的对,做床笫之事,的确要方便才行。”
细密的吻如雨珠般落下来,李映柔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接触,轻声道:“最近不行,我来月事了。”
晏棠停下动作,凝望她那苍白的小脸,无可奈何的将欲念压下,扶着她的双肩让她躺下。
“又不准了?”他搓热双手,习惯性的放在她小腹处轻揉。
李映柔恹恹点头,“看来还是要调一下,你能不能再去找一下吴叔?”
前世她月事不准,又经常寒痛,宫中太医的方子只管一时,最后是晏家一位行医的老亲治好的。如今时光回朔,又到了她苦不堪言的时候。
晏棠俯身在她唇边轻啄,心疼道:“好,我明日就去。”
“你今天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晏棠一边为她轻揉腹部,一边说:“李韶今日在早朝下令,要重新调查毅德太子溺水一案,殿下可是知道了?”
李映柔今天身体不适,窝在府邸哪里都没去,听他这么说,惊诧道:“那晚我只当李韶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他还动了真格,就不怕他自己摘不清?”
她将皇陵那日的见闻说给晏棠听,短暂的沉默后,她眸色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