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会出事吗!?”
方知渊不敢相信,他嗓音嘶哑:“你为何……会在……”
可当看到鱼红棠身后黑影袭来,他就瞬间清醒过来,冷声厉喝道:“——你快给我走!这不是你能呆的地方,鱼红棠!听我的,快走!!”
鱼红棠用力揉一把眼泪,以将方知渊护在身后的姿态手举朱砂怜。
“我是看到Yin妖异动,追着Yin妖从虚云过来的。”她认真道,“小红糖说过,我会保护哥哥的。”
方知渊气得破口大骂:“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你只会拖我后腿,走!!”
鱼红棠怒目回呛他,小女孩儿嗓音脆生生地道:“是是是,小红糖走了不拖你后腿,该拖你尸体了!那我还不如拖你一条腿,至少没那么沉!”
“你!”方知渊给她气的猛地单手撑地,又是一口血咳出来。
他喘咳着,虚弱地喃喃:“……死丫头,你有种气死我……”
Yin妖再次狂涌而来,鱼红棠面无惧色,飞身迎上。转眼间,劲气四溢,红伞与黑影战成一团。
方知渊闭眼咬了咬牙,他艰难地伸手,第一次握住了煌阳神刀。
刹那间,锋利刚烈至极的刀意铺天盖地。
鱼红棠身前Yin妖灭尽,无数Yin气细流掠过女孩儿惊愕的眸子,飞入她身后那人体内。
方知渊浑身剧颤,他用尽毕生毅力,才没在这个小妹妹面前惨叫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经络断裂的声音,鱼红棠是不是听到了;可就算没听到,那蔓延至全身的Yin气黑蚀,鱼红棠也一定看到了。
鱼红棠僵硬地转头,脸色发灰:“你……你在干什么?”
她猛地一个激灵,“你在用Yin妖的Yin气冲关吗!?这些Yin妖是你故意招来的——你疯了!!”
方知渊沙哑道:“……我也说过,没有妹妹保护哥哥的道理。”
他撑着煌阳,居然吃力地站了起来。
从没有什么人敢在破境冲关的时候挪动,可是方知渊站了起来。他不仅站起来,还很冷静地走到了鱼红棠面前。
在月色下,那张原本俊美冷峻的面容上,处处是腐蚀的痕迹,很是可怖。
“丫头,到我身后来,回头再教训你。”方知渊左手将鱼红棠往自己后面一推,“现在,看我破境。”
“你……”鱼红棠怔怔地仰头看他。
方知渊身上Yin气的寒意陡然大盛,煌阳刀尖指地,金晃晃地映着天际。
杀意流淌在空气中,Yin妖露出獠牙。
他闭上双眼。
就在Yin魔如黑瀑般扑下的那一刻,一股浩荡的气势自方知渊身上传来。
荒山之上,百里之内,都传遍了那气势。深沉与锋烈并存,烈火与寒冰交舞;欺山,压海,映日月,破长空。
书院深处,有一声惊赞的叹息悠悠消散。
然后,下雪了。
没有云,也不是下雪的季节。
那只是Yin气凝出的寒意,将大气中的水汽化作了雪。
这一回不再是坚硬外露的冰晶,而是柔软内敛的雪花。只有真正掌控Yin气的人,才能这样化出雪花。
荒山之上,落了一场温柔的雪。
雪中,Yin妖的身影淡去,不知去往何方。
目之所及之处,再无一只妖魔。
方知渊安静卧在鱼红棠怀里,唇角一点淡淡笑意,自天而落的雪花消融在他眉心。
红衣少女搂着他哭,一边哭一边骂他。
破境之后,Jing粹的Yin阳二气自丹田重新流淌回他体内各处。十二经络渐渐修复,那些可怖的黑痕,也一点点愈合了。
方知渊缓过这口气,总算挤出一丝Jing神,沉心内视丹田。
果然,他看到了蔺负青同他说过的Yin阳双元婴。
然而,那漆黑的元婴竟比雪白的元婴大了三倍有余,也并不是蔺负青同他讲的相对盘坐,Yin阳调和。
而是小巧柔弱的阳元婴坐在Yin元婴的怀中,黑Yin包裹白阳,两者维持着一种岌岌可危的平衡。
这是……变异的Yin阳双元婴吗……
再一细探,方知渊心中巨震。他忽的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感觉,并不太像初破元婴的修士所应有的境界。
单看那阳元婴,的确是初破元婴的气息不错;可是从那Yin元婴中传出的,分明是大乘期的气息波动!
大乘……
方知渊有点回不过神来,不过他至少明白了一件有趣的事:自己如今这个状况,可以用两种说法来解释。
第一种,他说要用九日破元婴。没有想到,他仅仅用了五日,便从金丹直接跨过元婴迈入了大乘之境,再附赠一个元婴境的小元婴。
第二种,他说要用九日破元婴。没有想到,他仅仅用了五日,便成功迈入元婴之境不说,还多捞了一个……大乘境的大元婴。
方知渊忽的以手臂挡住眼睛,低低闷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