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好大声响,似乎是重物砸到地板的声音。谢chao声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进了卧室,梁屿坐在床上张开双臂,等待他的老师过来抱他。
卧室里没有开灯,梁屿拽住谢chao声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搂着他热吻。
门是虚掩的,门缝透进来一点客厅的光线。梁屿知道门外有学校的老师,或许还是教过他的科任老师。他理应藏起来,藏到暗处,藏到没有光的地方,但是他久违地体会到一种近乎偷情的快感,他知道谢chao声跟他一样。
因为他的老师甚至兴奋得起了反应。
唇分时谢chao声说,疯子。梁屿对他露出最甜美的微笑。
谢chao声出去后将资料交给对方,连声说抱歉,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
对方了然地笑了笑,问房间里是嫂子吧,她等你估计等得够呛的。
谢chao声“嗯”了一声,说是啊,他等我很久了。
那位老师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匆匆告辞了。谢chao声关门落锁,再将手机关机,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进卧室,走向那个坐在黑暗里等了他很久的人。
第五十六章 归还
台风过境的第三天清晨,天朗气清。梁屿推开窗,隐约可见楼下被狂风折断的树,以及从各家窗台刮落下来的奇奇怪怪的物件,例如花花绿绿的大裤衩、枯死的盆栽、颇有年代感的旧海报,还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破烂的塑料盆。
家里没有其他吃的,谢chao声提出要下楼买早餐,梁屿跟着他一起去。
走过从窗户往下看的这段满目狼藉的路,谢chao声牵着梁屿的手,告诉他小心脚下的碎玻璃和裸露的电线。脚边恰好有个用过的保险套,梁屿看到了,立即抬眼看向谢chao声。谢chao声大力握住梁屿的手,目不斜视地经过,轻斥一声:“谁那么没有公德心。”
梁屿莞尔,谁那么没有公德心呢,反正不会是他们。
一直到今天早上为止,家里门窗都是紧闭的,他们根本没机会在酣战时把什么东西扔下楼,更别提他们几乎不用那玩意。
记忆中的两天,无数次他半个身体贴着窗户,随着激烈的撞击脑袋一次又一次磕到窗玻璃上。他总幻想下一秒玻璃突然暴裂,飞溅的碎玻璃会把他们扎得血rou模糊。
然而下一刻谢chao声伸手垫在他的脑袋下方,厚实的手掌护住他的脑袋。他想问谢chao声这有用吗,用他自己的手充当rou垫,玻璃就能不碎吗,而他们真的都能平安无恙吗?
这些问题他通通没来得及问,白天太短暂,夜晚也不够漫长。只不过彼此相拥着入睡,做一两个美梦,一眨眼就是第三天了。因为很清楚今天就要分开了,梁屿昨晚甚至不敢睡,害怕一睁眼就是日上三竿。
谢chao声哄了他许久,他都固执睁着双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夜深了,不知道谁先抵挡不住睡意,总之最后两人都稀里糊涂睡着了。
早餐选在附近的一个小摊档。吃早餐时梁屿有些闷闷不乐,不太有胃口,他那碗撒了葱花的馄饨没怎么动过。谢chao声舀起一颗馄饨,喂到梁屿嘴边。梁屿瞪着谢chao声,热茶水升腾的热气模糊了眼睛。
眼圈渐渐变红,他就着谢chao声的手吃完了小半碗馄饨。
剩下的半碗,谢chao声替他吃完了。梁屿看着碗里漂浮的葱花,又瞅了眼谢chao声那碗,里面没有放葱花。他问谢chao声:“你不是不吃葱吗?”
谢chao声答:“你吃过的我就吃。”
梁屿说:“老师你不要想着说好话哄我,我不听。”
“你怎么会不听,我们小屿最听我的话了是不是?”谢chao声注视着梁屿,眼神从他的脸颊游移到手腕,那上面有一圈被勒出来的红痕。“疼吗?”他问梁屿,“还有脚踝,会疼吗?”
昨天梁屿的父亲打电话过来找人,梁屿执拗地不肯接电话,还是谢chao声接了电话说会把人送回去。电话挂断后,梁屿双眼红得吓人,他翻箱倒柜找来一根细皮带,一声不响地缠绕住他们的左手右手,紧得分都分不开。
他对谢chao声说,我们就这么回去,让我爸看看,让他打断我的腿算了。
谢chao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我猜伯父会先打断我的腿。
梁屿看了眼谢chao声,问,你去找过我爸,那次你跟他究竟说了什么?
谢chao声没说话。
梁屿了然地笑笑,解开捆住他们左右手的皮带,转而绑住自己的脚踝。他红着眼睛对谢chao声说,我不走了,不管老师你要去哪,我都不走,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也是你最想对我做的事,不是吗?梁屿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脚踝,然后将双手伸到谢chao声面前,说,老师,手腕你替我绑。
谢chao声瞟了眼,喉结上下动了动。
那是没有经过任何摧折、他一只手就能握住的手腕。纤细、白嫩,毛细血管若隐若现,他只要稍微用些力,就会在上面留下消散不去的红印。
谢chao声给梁屿父亲回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再把人送回去。梁父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