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和歌曲产生了共鸣吧,佘渐想。
要说全场最冷静的人,那非佘渐与郑艾卿两人莫属了。
炫彩变幻的灯光不断扫及观众,明与暗的交错间,佘渐偏头去瞧郑艾卿。
小朋友双腿并拢,手握成拳放在膝上,十分乖巧的坐姿。上半身前伸稍许,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在看着前面的大屏幕,原本没甚血色的唇瓣似乎也因着灯光的缘故而染上稠艳的颜色。
看着看着,不知怎的,佘渐的心跳却是莫名急促了起来。果然,小朋友无论怎么看,都怎么是一副令他心动着迷的少年形象,佘渐犯着花痴。
郑艾卿摇摇佘渐的胳膊,大声道,“听下面这句!”
佘渐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勉强听懂了,他点点头。
“何不把悲伤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知道是什么意思么?”郑艾卿贴近佘渐的耳朵问道。
温暖的热流拂过耳际,佘渐下意识蜷了蜷手指,他摇摇脑袋,“不知道。”
郑艾卿偏头,笑着跟佘渐解释,“悲伤和快乐不一样,它并不是一种实质的东西,所以也没办法提炼出来,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这种感觉当做是虚构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佘渐配合的愣愣的点了下头,瞧着傻不拉叽的。
看着这样的佘渐,郑艾卿笑得眼睛都快眯缝成月牙儿了,一个没忍住,他伸手扑陵了一下佘渐的头发。
——真是越看越像傻狗。
佘渐被摸得心间炸开朵朵小烟花。
就像简-奥斯汀在《傲慢与偏见》中说的那样:我也说不准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使我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在好久以前的事了。等我发觉自己开始爱上你时,我已走了一半路了。
佘渐看着已经坐正了身子,继续乖巧安静的听演唱会的郑艾卿,他并不知道自己和小朋友还能同行多久,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陪小朋友走到他力所能及的地方。
如此听来,还真是有些悲伤。
*
演唱会结束,佘渐半拥着郑艾卿出来,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佘渐看到了郑艾卿有些苍白的脸色。
他一惊,这才开始阵阵后怕——小朋友可是有心脏病的,刚才里面那么“群魔乱舞”,那情况简直太危险了!
不同于在那儿瞎紧张的佘渐,人家心脏病的正主儿倒是并没有什么后怕的感觉。
“演唱会真好看!Jing彩!好喜欢!”郑艾卿眉飞色舞,一胳膊拐上佘渐的脖子,“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看演唱会呢!现场真的真的真的太刺激了!”
顿了一下,郑艾卿突然仰天扯脖子吼了句“难忘今宵”。
出来的观众纷纷朝郑艾卿投去看傻逼般的视线,尔后,当他们目光触及郑艾卿那Jing致的脸后,原先那充满傻逼含义的视线马上转变为惋惜——挺好看的一小伙子,奈何脑子有毛病,可惜了。
佘渐也是被郑艾卿那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惊了一下,代他反应过来,忙抬手作势准备去捂郑艾卿的嘴巴,“快闭嘴快闭嘴,这儿正好是风口,小心回来喝了风,你又该胃疼了。”
郑艾卿偏头躲了一下,胳膊自然也就拿开了。
脖子一轻,佘渐心中颇还有些恋恋不舍,抬腕看了眼手表,“小朋友,到点儿该吃药了,你带药了没有?”
原本正情绪高涨的郑艾卿:“……”
——自打上次他住院后,佘渐得知了他的病,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儿就提醒他该喝药了。
——爆炸烦人!
看出郑艾卿表情的抗拒,佘渐语气放软,哄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药不能停。”
*
演唱会结束,照例,佘渐送郑艾卿回家。
公交车站没什么人,郑艾卿倚着广告牌,看佘渐跑去前面小报亭买矿泉水,耳机里正播放着陈奕迅的歌,听着却是没有方才在奥体中心时那么有感觉了。
耳朵隐约还有些嗡嗡的响,估计是演唱会场现场,观众们激动嘶喊给自己造成的短暂后遗症,郑艾卿投进嘴里两粒薄荷糖,摘下一个耳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今天的夜晚有些Yin,云层略厚,别说星星了,连月亮都看不着,前方小报亭,佘渐买水似乎还遇到了什么困难,正在和报亭老板商量着什么。
看着逐渐驶近公交站的某公交,郑艾卿无奈的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手插兜儿,朝小报亭走去。
“怎么了?”郑艾卿走近后,拍拍佘渐的书包问他。
佘渐一回头,皱着的眉松开,下意识的先抿了个笑出来,然后他才拉了一把郑艾卿的衣服,“小朋友,你有四块钱零钱么?”
“五块整的也行。”小报亭里的老大爷戴着个老花镜插.嘴,这时,一只胖胖的橘猫跳上了桌子,肥胖敦实的身体几乎挡住了报亭小小窗口的全部。
郑艾卿翻了翻口袋,从兜儿里掏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