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娇娇看着这人,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会是荀宁的爸爸。
怎么说呢,乔娇娇的爸爸妈妈今年都六十岁了,荀宁的爸爸肯定是要比他们年轻十来岁的,毕竟乔娇娇是家里的老来女,荀宁却是家里的长子。
但是看上去,荀宁爸爸甚至比乔娇娇爸爸乔章都要沧桑一些。
乔娇娇是知道自己爸爸心态好,比同龄人显得要年轻,可是现在居然和荀宁爸爸看上去年龄都差不多大了。
乔娇娇虽然不知道荀宁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之前与他并不相识,但只是这么一看,她心里就有些难受。
十多年的时光,荀宁爸爸失去的不仅仅是十年的人生,还有这十年里的幸福与快乐,十年的年轻与奋斗,一并都失去了。
并不是乔娇娇多么的理解他,了解他,而是只这么一看,对于荀宁爸爸,都会直接浮现出一句话,这是一个受过苦的人,还是Jing神上的痛苦。
压下心里的同情,乔娇娇笑着和对方打招呼:“荀叔叔好,我是乔娇娇,之前总听荀宁说起您,说您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
“你就是娇娇啊,你好,叔叔也要感谢你,感谢你一直照顾着荀宁。”
荀宁爸爸领着乔家人先去招待所安顿好,这时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间了,又一起去饭店吃了晚饭。
餐桌上,荀宁爸爸和乔娇娇爸爸妈妈大姐大姐夫二嫂相谈甚欢。
回到招待所,乔章忍不住和吕静说:“荀宁爸爸真是可惜了。”
吕静也说:“可不是,如果当时他家里没出事,现在已经该是师长了吧。”
“这是肯定的,当年他都已经当了三年的团长了,据说都准备升副师长了,荀家就出事了。”
“唉,这人啊,命运真是无常,老乔,十年啊,这十年,咱们都把娇娇从四五岁拉扯到十四五了,别的不说,只说工作,这十年,你的手艺又好了许多。
可是很多人,十年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和家人分离不说,被人欺辱不说,单单说浪费十年的生命,我想想心里都难受。”
“当初他三十多不到四十,就能干到团长这个级别,甚至都快升副师长了,可见荀宁爸爸是个有本事的,也是个工作拼命的。如果这十年没出事,等他干到退休的年纪,说不定能干到兵团长,甚至更高级别,军衔能到了少将,现在真是可惜了,我看着都替他惋惜。
不过刚才见了他,他像是对过去的事情都放下了,不仅是对这十年的事情放下了,对工作也放下了。”
吕静小声说:“不放下也没办法,最开始给他平反后,他还是回部队了,但是不说你回去还有没有你的位置,只说这十多年的劳改,他已经和其他当兵的拉开差距了。
荀宁爸爸也是个果断的,以他的级别选择了转业,现在进了厂子里,当个负责安保的副厂长,这也挺好的。再过两年,荀宁和他妹妹结个婚,他在家带孙子外孙,多好。”
乔章摇头:“好?这样的日子哪里好?人活着就是要工作的,只有工作才能实现自我的价值,以前咱们觉得这话说的虚,不实在。可现在咱们退休了,就问问你,是想带孙子还是想回去上班。”
“也是,我还是想回去上班,在家闲的我都感觉自己快闲出来毛病了,有时候去百货大楼买东西,结账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替售货员把账算得清清楚楚。”
“看吧,对你来说,吕会计肯定比什么娇娇妈妈,向红nainai这样的身份更重要,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我真想一辈子都是瓷器厂的乔师傅,现在离开厂子,这么长时间不做瓷器了,实话和你说,我这手呀,真是不舒服,手痒的很。”
“可没法子,唉,咱们工作让向红魏江接班了,老乔,我偷着和你说,自打知道向红魏江都考上大学以后,我都想过孩子们去上大学了,咱们再回厂子里上班。晚辈能从长辈手里接班,咱们也能从晚辈手里接班啊。
可是一看厂子里人觉得向红魏江走了,空出来两个岗位,都争着抢着想要,我就不好意思了。”
“你看,咱们都这么离不开工作,何况荀宁爸爸呢,而是荀宁爸爸还有一点,当初他在部队是很受看重的,他自己也是很有志向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何况以当时的情况看,荀宁爸爸只要按部就班的,就能当上将军了。
可现在,他只能选择转业。你说这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让你换个工作重新开始,你能适应吗?”
“我适应不了,我当了一辈子的会计,恨不得下辈子继续当会计。”
第二天,乔家人一家没有送几人去上学,而是先在首都逛了起来。
荀宁也早早来了,陪着他们逛着。
向红魏江都激动的左顾右盼,跑来跑去,乔娇娇和荀宁并肩走着。
昨天见面后,一起去吃了晚饭,乔娇娇和荀宁其实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话。
今天再见面,乔娇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乔娇娇不免觉得气氛太尴尬了。
而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