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吐出些血沫子。
一旁的云奏看清了中年男子的唇形,令其噤了声。
为父者非但不能保护妻女,反倒让妻女承受痛苦,致妻子上吊,又想将女儿卖了抵赌债。
临死前的幡然悔悟有何用?不过是为傲雪徒添困扰罢了。
不久后,中年男子便断了气,死不瞑目。
傲雪眼睛发酸,一松手,帕子当即飘落在了父亲面上。
而后,她转身走了,不曾回头。
领头者对于死尸并无兴趣,遂带着自己的一干属下走了。
一时间,此地仅余下了叶长遥与云奏。
俩人皆无要为中年男子收尸的意愿,但又恐惊到了旁人,便由叶长遥去了棺材铺子,请棺材铺子的掌柜将尸体收殓了,而后问过傲雪,将其葬回了家乡,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傲雪并未为父亲做法事,而是愈加刻苦地练剑。
叶长遥又配合内功心法教了傲雪眼法、身法、挽花,两月后,傲雪的剑术已有模有样了。
又半月,傲雪已能敌过小部分的凡人剑客了。
又一月,他们启程离开了。
又十年,他们居于观翠山上,有一回下山时,偶然听闻了傲雪的名声,当年骨瘦如柴的少女出乎意料地成为了一名使各路盗匪闻风丧胆的镖师,令叶长遥颇感欣慰。
二更·一斛珠·其一
父亲头七那日, 傲雪练罢剑, 沐浴换衣过后,坐于客栈大堂, 同云奏一道饮黄山毛峰。
大堂内已点了灯,云奏轻呷了一口黄山毛峰, 抬眼一望,门外, 行人渐少,暮色四合,然而, 叶长遥却还未回来。
他摸了摸肚子,正要先点些点心果腹, 却忽而听得傲雪低语道:“我若是并非女儿身,我们是否便能圆满?”
这“我们”显然指的便是傲雪及其父母。
他侧首去瞧傲雪,傲雪好似有些惆怅,遂启唇安慰道:“你若是并非女儿身, 你便不是你了。”
傲雪并未再作声,复又是一副倔强模样。
他换了话茬:“饿了么?要先用些点心么?”
傲雪摇首道:“但叶公子还未回来。”
“叶公子应当再过不久便会回来了。”云奏听傲雪提起叶长遥, 不由心生甜意。
叶长遥并未收傲雪为徒,但傲雪早已将叶长遥当做了师父, 哪有师父未归, 徒儿先用点心的道理?
故而, 她坚持道:“等叶公子回来罢。”
云奏也不勉强傲雪, 他受伤后, 便忍不得饿了,遂要了一碗牛rou粉丝汤来吃。
半碗牛rou粉丝汤下肚,叶长遥便回来了。
叶长遥一身风霜,到了云奏面前道:“我回来了。”
云奏但笑不语,只是舀了一勺的牛rou粉丝汤送到了叶长遥唇边。
叶长遥张口吃下,才道:“我先去沐浴,我除了只蜘蛛Jing,衣衫上染了蜘蛛Jing的血。”
云奏闻言,站起身来,又对傲雪道:“我有事与叶公子说,过会儿便回来。”
他随叶长遥进了房间去,叶长遥见他紧紧地阖上了房门,急声问道:“莫不是出了甚么事罢?”
云奏却是含笑道:“我是骗傲雪的,我无事要与你说,而是有事要与你做。”
“做甚么?”叶长遥迷惑不解间,云奏已摘下了他的斗笠,紧接着,那双微凉的唇瓣便凑了上来。
他很是喜欢云奏主动亲吻他,即刻松开了唇齿,云奏的舌头宛若一尾灵蛇,若有似无地一触,他便情不自禁地反客为主了。
同时,他的手无意识地抚摸起了云奏的面颊、后脑勺、脖颈……
云奏被叶长遥亲吻着,须臾,整个人软得没了骨头,若不是被叶长遥及时箍住了腰身,早已跌落于地了。
一吻毕,他已然面色生红,气喘吁吁了,他的双目低垂着,眼波流转间俱是惑人的媚色。
叶长遥定了定神,待云奏缓过气来,才松开了他,为他抚平了衣衫上的褶子,又摸了摸他的肚子,关切地问道:“饿了罢?”
“饿了。”云奏轻轻地在叶长遥的唇角上咬了一口,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一般,满足地道,“现下不饿了。”
叶长遥失笑道:“你先下楼点些吃食罢,我沐浴过后便下去。”
云奏堪堪颔首,竟是又咳嗽了起来。
叶长遥快手将云奏抱回了怀中,轻抚着云奏的后背,心疼难言。
尽管云奏时常在他面前咳嗽,甚至是咳血,但他却无法将之视作平常事。
每回云奏咳嗽,他总想以身相替。
云奏在叶长遥怀中,顺利地平静了下来,继而下了楼去。
三人用罢晚膳,叶长遥便去庖厨煎药了,云奏与傲雪则各自回了房间去。
叶长遥煎好药,端到床榻前时,云奏已睡着了,他不得不狠心地将云奏唤醒了。
云奏双眼迷蒙,乖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