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些两难,只好含糊着应了。
回头与陆云朝一说,他倒不觉得赴个宴算什么大事,难不成还能替赵士铭应承了婚事。赵士铭父母俱已亡故,家中又没有什么别的长辈,他的婚事都是由他自己做主的。
到了谢府寿辰宴会当日,陆云朝带着二郎三郎在前院,陆夫人带着赵容和陆幼宁两个小姑娘在后院看戏。
陆夫人还叮嘱了女儿一声,“幼宁,带着你妹妹别让她离你远了。”
陆幼宁不是很清楚状况,但对容妹妹很有好感,点点头很郑重地答应了,到了谢府之后她也一直没有撒开过阿洛的手,谁来都坚持是一句,“我要和容妹妹在一块。”
然后就和阿洛一同被谢府的后宅内眷夫人给淹没了,“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跟台上的金童玉女似的。”
“这才三岁大,长大了那可得了,岂不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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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幼宁得到的夸赞也不少,只不过陆夫人常带着她出来交际,在座的贵夫人没有不认识她的。而且这次众人的注意力多是在赵士铭的幼女赵容,也就是阿洛身上。
这一瞧啊,真是人见人爱可人疼。
这天下世人多是以貌取人的,若是样貌好,见了天然便会带三分好感。本来不过是为了自家姑nainai面子情的谢家女眷,这会看阿洛的眼神也更和善亲近了。若是自己也能生个这么好看的女儿,也是福气。
不过赵家小姑娘长得这么好,才三岁多眉眼间便透着灵气,无官骨相也是极好的无可挑剔,可以看出来赵先生的亡妻定然也是个不差的美人,难怪赵先生至今眷恋不忘,也不愿意答应续娶。
自家姑nainai怕是难了,好些人在心里一叹。
谢家金尊玉贵的嫡出小姐谢玉华,此时也是拧着绣花帕子,心里头滋味复杂,思绪纷纷。
见阿洛讨人喜欢,哪怕谢玉华自己也不能对个三岁小孩生出半点恶感来。又忍不住想着若是自己与赵郎成婚,以后生的儿女也必然是龙章凤姿,玉雪可爱。
看出女儿心思的谢老夫人传话了下去,她不得不为自己唯一的女儿打算打算。
谢家虽有嫡系在朝中为官庇护,但他们在江州真说起来也就是商户,以女儿的年纪想挑个样样都好的人家难了,嫁给赵士铭,为人才华品貌皆不差,兴许还能做个清贵的官家太太,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离得不远处的陆夫人便见她堂姐,也就是谢家二儿媳妇,带个捧着Jing致物什的丫鬟过来了,那盒子打开一看,是对冰带飘花的翡翠玉镯,质地润泽,玲珑剔透。
谢二夫人娇声笑道,“我家老夫人见了赵家小姑娘,实在喜欢得紧,这又是第一回 见,送些礼物也是应该,便从私房里拿了这个宝贝出来,连我们见了都羡慕得紧呢。”
陆夫人吓了一跳,“这……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受得起呢。”
就是她带着女儿陆幼宁第一次到谢府做客也不过是得了副如意金钏,与这上好的翡翠玉镯是没得比的。
谢二夫人又笑盈盈地道,“现在用不上,等赵小姑娘及笄之后,正好可以做添妆。”
闻言陆夫人喉咙有些紧,这礼物太贵重,她又不是赵容的亲生爹娘,推辞不是收下也不是,心中忍不住对娘家堂姐也恼了,“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这弯弯绕绕的像她家老爷那只知yin风弄月的大男人不懂,她这当家主妇会听不明白,含着两三层意思。所谓长辈赠不能辞,谢家老夫人摆出长辈的范了,又是这么重的礼,会是送给普通关系人家的孩子么,当然是将赵容当了自己家的小辈,想做这孩子的外祖母了,哪怕只是名分上的。
再者又提了及笄出嫁添妆的事,不就是在点明赵家幼女丧母,在大熙朝一般来说,女子失恃,家中又无女性长辈教养,在日后婚事上难免失分些,被人看轻。
这个道理,同样生有女儿的陆夫人怎么会不懂。能来谢府寿宴做客的基本上都是江州有头有脸的人家,见了这样珍贵的厚礼,旁边其他妇人都私语起来,还间杂着目光投向赵家小姑娘,还有谢玉华身上。
谢家的打算她们也偶有听闻,其实真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世道男子丧妻再娶,实属正常。别说赵士铭虚虚三十岁,有的男人就是五六十了,不还是纳了一个又一个。
看谢家这样子,对待原配留下的继子继女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谢二夫人捏着帕子掩嘴笑道,“哪里是为难你,明明是一件促人姻缘的大好事。”
她又压低了声音道,“赵先生忙着读书科考,这家里没个当家主妇,总归不是个事,几个孩子不也是需要个母亲么。”
陆夫人扯了扯嘴角,赵家缺个当家主母关她什么事,她还能插手夫君好友的婚嫁之事不成,有本事直接和赵士铭说,何苦在这里折磨她。谢家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受了刺激,这么火急火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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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有人在陆夫人这里劝说着,阿洛那里也被谢家女眷簇围着,暗暗使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