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个大跨步迈上来,“哥哥英明!”
“乖——”
翟玉捏了捏他的脸,晃晃两人牵着的手:“走,见爸妈去。”
墓碑上缘积了层薄薄的雪,翟杨伸手抹去,看着墓碑上的姓名,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我们就这么来见爸妈……”
“什么?”
“不是一般都要带点纸钱还有什么元宝之类的烧一烧。”
“烧什么烧,你电视剧看多了。”翟玉指了指脚底下:“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翟杨:“……”
“咱爸妈不会讲究这些的。”翟玉找了块干燥点的地,脚尖一点示意,“来吧,叩个头就行。”
翟杨听话地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向着墓碑道:“爸、妈,好久不见,那个,我把哥哥拐跑了,咱老白家香火断掉了……”
翟玉一巴掌呼他脑袋上:“没有别的说了?????”
“有有有有有。”翟杨捂着后脑勺疯狂点头。
他跪直,想了想,正色道:
“老爸老妈,很荣幸做你们的儿子,也很遗憾没能在你们膝下长大尽孝,更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报告一下,还有半年我就满二十六岁了,事业小成,家庭美满,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迄今为止的人生里,除了跟哥哥分开的七年,其他时间都很开心,预计以后也会很开心。”
“如你们对我的祈愿,我担着白杨的名字,虽然没有那么高尚的品德,但总是学到了一两分Jing神,有时候可能执着过了头,但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我执着了七年才终于把哥哥找回来,又不屈不挠地把他变成我的人。”
“我这辈子的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我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也会是‘哥哥’。”
“等我们俩白头偕老,死后也是要像你们一样,一起合葬的。”
映着橙阳雪色,翟玉眼里水光浮动,“你……”
翟杨偏头认真看他一眼,又转回去。
“爸、妈,你们千万不要幻想别的可能性……你们在这,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反正我听不见也挨不着,你们两位尽情发挥,别气坏身体就行,要是骂累了或者懒得骂,干脆就坐下来听我说。”
“山上其他叔叔阿姨爷爷nainai闲了也可以过来听听,帮我劝着点我爸妈,谢了啊。”
翟玉扑哧笑出声,一颗眼泪掉下来。
翟杨腰背放松,跪坐着,唠家常似的。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我无论从几岁来看,都能看出来这辈子都是追着我哥跑的命。”
“你们应该也有预感了,这次只不过验证预感而已。”
“所以我就直说吧。”
“除了哥哥,所有适龄男女在我眼里跟萝卜白菜没有区别,所以没有别的可能性,全世界我只会对着我哥说爱你。”
“我的理想是跟哥哥在一起,已经实现了,我的梦想是跟哥哥过一辈子,正在实现的路上。”
“……爸,你也是,”翟杨突然气愤起来:“名字对人影响很大的,你给我哥起了这么个脆弱易碎的名字,只给了他祝愿,又不能好好地把他捧在手心养大,这是说话不算话!”他一挑眉毛:“所以这个任务还是我替你完成吧,不用客气。”
翟杨并起手指:“我在这里发誓,我永远喜欢并且热爱我的哥哥。”
“我会让他活得通透天真,守他一辈子美好圆满。”
翟玉的手指蜷了起来,戒指让手心烧得热烫。
翟杨却神色如常:“人生在世,总要有个信仰,信佛的拜佛,信基督的拜上帝,是支持,也是指引,好像冥冥之中有个神在保护自己,于是尽情犯错,尽情生活。”
“唉……”
“他们都是假的,”他摇摇头,了然:“只有我是真的。”
翟杨自信一笑,望向他的哥哥,虔诚道:
“我信我哥,平安喜乐。”
微风轻掠,带走呵气白烟,金色夕阳暖光里,他站起身,掸了掸沾了沙土的裤子,“对了,还有一事,之前我哥肯定跟你们说过类似于不关我的事,要怪都怪他这样的话……”
“都、不、作、数!”
他微微一笑:“有什么报应冲着我来,这风景挺好的,干脆在这降个雷送我,一了百了,省得我替我哥担心。”
“翟杨!”翟玉厉声喝止。
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翟杨闪身躲开捂他嘴的手,两兄弟围着墓碑打起游击来。
“爸妈!你们可算清楚!”翟杨忙着绕开他哥,嘴上却半点不含糊:“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现在算你们一个半儿子!我哥顶多算一个!
“所以必须听我的!——”
“白杨!”翟玉气急败坏地喊,伸手去够他。
“白杨在这,翟杨也在这,你们大儿子千辛万苦帮你们把小儿子养大了,可不是啊啊啊!——”翟杨一个不慎被他哥扯住,瞬间耳朵就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