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个晚上不开的公园,从栅栏翻过去,找了几排长椅,决定在这里睡一晚上。
江归鹿和顾楼在长椅坐下,杨际很自觉地往顾楼身边挤。
“哥们,”江归鹿说,“能去隔壁吗?椅子太短容不下。”
杨际看了看横着能躺两个人,竖着能做五个人的长椅,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都睡不下,多长的腿?
但看到江归鹿眼中神情时,杨际咽了口水,默默走到旁边的长椅坐下了。
秋风萧瑟,他也好想有个人挨着取暖啊QAQ
不过对面两人显然没领会到杨际的艳羡,冷风一吹,顾楼浑身战栗起来,他身上就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在这种夜晚就跟没穿一样。不过江归鹿比他更惨些,鞋都没了,只穿了双拖鞋,就跟刚从澡堂跑出来的神经病似的。
还好这儿没人,否则路人大概会觉得是俩乞丐,说不定还会投点钱给他们。
想想都好笑。
江归鹿伸手揽住他,顾楼微微侧身,避开江归鹿的动作。
江归鹿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动作,将顾楼抱在怀里,说:“害羞什么?”
光天化日……乌漆墨黑……对面还有个人看着,顾楼只觉脸颊噌地烧热起来,奈何江归鹿脸皮太厚,推都推不开。顾楼呼出两口灼热的气息,瞪着江归鹿:“放开我!”
本来非常有气势的动作,却因为压低的声音,低了几分震慑力。
“别理他,单身狗没权利看我们。”江归鹿义正言辞,丝毫没想到自己前几天也属于‘单身狗’这个行列里。
天更黑了,几乎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羞耻心在黑暗中悄悄瓦解,顾楼逐渐变得心安理得起来,手指缓缓抱住江归鹿的腰,和他蜷缩在一块。两个人的确会比一个人要暖和许多,顾楼甚至都不觉得冷了。
“真好啊……”江归鹿孩子气地把头埋在顾楼脖颈处,声音闷闷的,“抱着你真好。”
“嗯……”抱着喜欢的人,这是顾楼从未想过的。
事实上,顾楼甚至没有想过他会谈恋爱。他的生活就像没有颜色的颜料,谁也不会想去走进,了解他,江归鹿是他生命中的一抹暖阳,但日光总会消散,毕业时两人断了联系,顾楼觉得,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
再好的朋友也无法忍受自己莫名其妙被拉黑,更何况是江归鹿。江归鹿人缘好,朋友多,失去一个又算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出一年,顾楼觉得他就会被忘掉。
果不其然,旁人告诉他,江归鹿交了女友,一定过得很快活吧。
眼角一阵柔软的触感,顾楼怔了一下,回神时,江归鹿正低头细细亲他的眉梢,眼角,鼻尖,顾楼性子一贯冷漠,只有亲热的时候,会乖得像只小猫。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除了江归鹿的气息,顾楼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抬头,在江归鹿脸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
江归鹿抱他的力度骤然收紧了些,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顾楼轻轻推他,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江归鹿这回很听话,略微放松了力道,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幅度蹭着顾楼的脸,像一只乖顺的大狗。
“我爸妈离婚了,就在我毕业那年。”江归鹿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顾楼“嗯”了声,那年他离开了江归鹿,两人分道扬镳,江归鹿的什么信息都不想看到,对他这几年的经历完全是空白。
不过顾楼对江归鹿父母很有好感,他们能养出江归鹿这种活泼热情的孩子,本身自然也不差,而且对小孩都很耐心。
顾楼心中掠过一丝遗憾,他想了想,生涩地轻拍江归鹿的后背,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江归鹿侧过脸,继续说:“那年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你走了,父母莫名其妙地离婚,加上后来通宵廉价的实习,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早就离婚了,只是一直没和我说,觉得我长大了,才告诉我的。”
江归鹿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顾楼却有点明白他的心情了,于是一动不动,任由江归鹿抚上他的脸。
“我当时就在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或者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们了?”江归鹿说,“或许我不该偷偷调查你的病情,学习也应该更努力点。”
“世上没有后悔药。”顾楼答。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江归鹿笑了一下,“我妈姓鹿,这个名字意思就是姓江的归姓鹿的,我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海誓山盟有什么用?他俩还是离了。”
这是江归鹿头一次讲述他名字的由来。
“后来每次看到我,就像心头种了一根刺。”江归鹿嘲道,“还不如叫江不归鹿。”
顾楼:“……”
“你知道我的名字由来么。”顾楼淡淡道。
江归鹿一下抖擞Jing神了,顾楼很少和他谈起他的家庭,更何况他的家庭组成很是奇特。
“被亲生父母遗弃之后,我衣服里塞了一封信。”顾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