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褙子,外面照着深绿对襟比甲。这本是元代的服装,以便女子拉弓骑马而制出,渐渐在明朝流行起来。但这种服饰北方边关女子穿的比较多,像湖北这种中原地区,大部分妇人都觉得它比较粗鲁,还是着襦裙的人占大多数。
蒋王妃生得飞眉入鬓,目似寒星,鼻直口方,配上这套衣服,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看来嘉靖皇帝还是遗传老朱家的基因比较多,和他娘长得一点都不像,李乘风在心里嘀咕着。
蒋氏虽然看着不好相处,但一开口却很温和,问了朱厚熜一天做什么去了,从哪找的大夫,医术怎么样。
朱厚熜支支吾吾的没怎么说明白,他总不能告诉自己娘这是从她院里抓,jian抓出来的神医。
好在李乘风跳出来及时解围,他先是对着蒋王妃恭恭敬敬的行完礼,然后又将自己之前忽悠人那套说辞搬出来又用了一遍。
蒋氏虽也半信半疑,但终归是实在没办法了,料想着李乘风总不至于自己跳出来胡乱骗人,于是就让他先看一看朱三小姐。
李乘风得到许可上前查看,越过众人,他看见床上躺着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清秀少女,此时她眉头深锁,双眼紧闭,因高烧满面通红,眼看是要不好了。
4、治病
大包大揽的要治病,其实李乘风也不是信口胡说的,早在他刚刚听流香说三小姐高烧不退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装模作样的探了探三小姐的额头,然后又闭眼把了会儿脉,李乘风起身,眉头紧锁,叹了口气。
众人被他叹得心都要揪起来了,蒋王妃颤声道:“靖华师父,小女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朱厚熜也是一脸紧张,连神色都不由自主得恭敬了起来,毕竟李乘风这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装得实在太像了。
“这热病倒是无妨,贫道两副药下去保管药到病除,但依贫道看来,三小姐最要紧的,怕是心病。”李乘风一边忽悠,一边暗自紧盯蒋王妃神色。
果不其然,听他这么讲,蒋氏面容惨白,神色中透露出几分后悔,张口欲言又止。
朱厚熜看母亲的神色,也是莫名其妙,但他天生一副七窍玲珑心,忙命人屏退左右,然后扶蒋氏坐在椅子上,问道:“母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王妃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自从兴王逝世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夫君的音容笑貌每日仿佛就在眼前,再加上王府群龙无首,朱厚熜年纪又小,朝廷的追封诏书迟迟不下,她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心烦气躁,自然也就忽略了后院女儿们的情绪。
那日她刚闲下来,想去看看三女儿,结果发现女儿竟然在看世面上的市井话本。
此时正值明朝中期,思想文化高度发展,世面上各种小说话本层出不穷,但质量良莠不齐,大部分都沾染了些离经叛道的东西。别说王府,就是一般人家也禁止女儿看这些。
蒋王妃勃然大怒,也不听别人解释。不光将三姐儿院里的人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还骂三姐儿忤逆不孝,她父王生前这么疼爱她,结果她在孝期看这种东西。
三姐儿素来心事重,被蒋氏骂完当夜就发起高烧,一病不起了。
“这……”蒋氏作为他的母亲,朱厚熜不知道怎么说,一时语塞。
李乘风却没什么顾虑,直言道:“王妃此言差矣。”
朱厚熜大惊,蒋王妃脾气大,在王府向来说一不二,连兴王在世都要礼让三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直接对她这么说话。
蒋王妃也有几分不自在:“我确实是说重话了,但我没想到三姐儿竟这样。”
“这只是一方面,另外,王妃怎知那些话本不是之前就有的?或者是下人自作主张为讨主子欢心私自带进来的?您如此作为,未免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另外还有一点李乘风没说,兴王死了已经快一百天了,即使有再大的伤痛,这一百天也差不多能缓解一些。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三小姐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今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平时能说说话的母亲也不见人影,看点闲书打发时间在现代人看来在正常不过了,不过这点在古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李乘风知道,他这个时候必须要把话说得重一点,将权威树立起来,否则即使治好了病,朱厚熜想拿他问罪还是很容易。所以他一直都在观察,据他所知三小姐平日身体还不错,也无病无灾的,突然高烧不退,估计十有八九就出在府里,诈一诈果然得到答案。
蒋氏其实也知自己不对,已经失去了丈夫和一儿一女,三姐儿再走她真不知怎么办了。遂求助的问李乘风:“靖华师父,那如今该如何是好,您说,我一定照做。”
李乘风沉着道:“首先,将王府最烈的酒拿出来,让三小姐身边之人用细布沾酒,为她擦拭全身。”
王妃忙命下人照做,其实在早在元朝的时候,中国就已经有成熟的蒸馏酒了,这还是有记载的,如果真细追究,估计还要更早。现在的烈酒自然比不上酒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