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希望家里安静。
可自从程愿安搬进来之后, 只要她在, 似乎总是能弄出点声响。
现在,她安静了。
他却开始想念那份吵闹。
“药放你门口了, 记得吃。”
留下这句话, 许霁深也进了屋。
刚刚洗了个澡, 秦川便打了电话过来:“许总, 不好意思……费部长那边刚回的话, 说是今晚有空,约您六点半在得月楼。”
“非要今晚?其他时间你约了没有?”
“约了一个月了, 只能今晚……他明天早上又要飞。”
秦川等了好一会儿,那头才传来许霁深心情不太好的声音:“知道了,你六点来接我。”
次卧里,程愿安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昨晚的那幕不停的冲撞进她的脑海,各种情绪像藤蔓般交错纠结, 延伸,膨胀。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像昨夜的大雨瓢泼,来的如此措手不及。
她更想不通的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她竟然半夜还去检查了他的体温。
不知是职业使然,还是她之前心里藏的那些小心思不受控制的溜了出来。
昨晚急火攻心的辗转了一夜,天亮时才渐渐合眼,现在躺在床上,她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像是听到敲门声,她也没管,翻了个身又继续。
一觉醒来,天光已暗。
手机里有几条来自许霁深的未读信息:
【晚上有个应酬,你先吃饭,我争取早点回来。】
【对不起。】
【醒了吗?感冒药记得喝。】
程愿安不知怎么回,也不想回复,干脆将手机反扣过来,当做没看到。
她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又继续瘫在床上,一直躺到肚子饿的叫了,才不情愿的爬起来。
门口的地上,放着一盒感冒药。她拾起来,又朝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门开着,没有灯。
走到客厅转了一圈,她才发现家里真的没有人,但餐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一看那些养生又清淡的菜式,就知道是钟点工来过。
程愿安在餐桌边坐下,虽然饿,但也没什么胃口。
一直在餐桌前坐了快一个小时,大门也没传来任何声响。
她越想越气。
无缘无故的强吻了她。
现在又把她一个人丢家里。
这算什么?
晚上十点,许霁深终于结束应酬,从得月楼脱身。
一路上,老杨见他不停的看表,知趣的加快了速度,不到半个小时就横跨了整座城市,抵达融侨里。
经过餐厅时,他看了一眼饭桌,菜还摆着,显然没吃多少。
他走到程愿安的房间门口,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了下来。
过了十分钟,他还是忍不住去敲门,“安安,睡了没有?”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饭局上喝了酒,他此刻行动全凭直觉,下意识就去拧房门把手。
几乎是在他不抱任何希望的同时,门突然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屋内漆黑一片。
没有光。
也没有她。
许霁深打开灯。
一向凌乱的床铺被收拾得很整齐,连她平时抱着睡觉的仙人掌抱枕也不见踪影。
程愿安平时最不喜欢整理被子,嘴里常念叨着:“反正晚上还要睡的,何必折腾。”
只有去南滨那次,知道好几天都不会回家,她才难得的亲自动手。
许霁深突然就有些心慌。
但他安慰自己,也许是去医院了,程愿安临时被叫去医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抱着侥幸,他给胸外科办公室拨了个电话,可那头回复他:“程医生今天没上班啊。”
挂了电话,他立刻给程愿安拨过去,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发微信,也没回复。
许霁深看了看时间,还是忍不住给罗卉打了个电话。
罗卉那头接起时还有些惊喜,“霁深啊,好久没见你了,你出差回来过来吃饭啊。我最近啊,买了点松茸,品相很好的。”
许霁深怔了一下,顿时反应了过来。
“哦……好的。”
“对了,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给安安打了个电话她没接,我就想问问您,她是不是在洗澡。”
“啊?没洗澡啊……这孩子一来就进屋睡觉了,好像是感冒了,可能是睡着了吧,你找她有事?”
“没什么事,让她睡吧,您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许霁深松了口气。
至少知道她在哪了。
他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拿出一盒贴着还贴着橙子贴纸的果汁。
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