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
房中的窗户让昏红的窗幔掩着,满目的红纱锦帐,数位美人在纱帐后起舞,腕间的金铃随着歌声叮叮当当的作响。
传信的人惊地目瞪口呆,只看了一眼便深深的垂下头再不敢多看。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男人的声音含着醉意,“爬进来。”
那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低着头如狗般爬了过去。
袁子昔倚靠在一个美人的怀中,伸手勾过另一个女人的脖子,将口中的酒渡进她口中。
他瞥了一眼脚边的男人,不耐道:“什么事?”
“回禀殿下,宋相来了。”
袁子昔从女人的怀中直起身,推开凑过来的女人,“哦?”
“他还带了一个女人,看起来应当是他的家眷。”
袁子昔嗤笑一声,“他能有什么家眷,这人什么女人都没见过也没尝过。好不容易开了荤,就把那女人捧得跟宝似的。”
他大声打断了女人的歌声,“都给我停!”
众女的动作都是一停,无论是奏乐的,还是起舞的都齐齐跪了下来。
“等会儿宋相来了,你们都给我好好招待,把你们的看家本领都给爷拿出来。别给我丢人。”
这些女人都是袁子朔养在王府中的私伎,皆是容色出众的美人尤物,各自风情不同,所擅技艺也不同。
袁子昔拿她们出来宴客也不是一次了,偶尔有人瞧中向他讨要,他倒也一向大方。
府中的人来了又去,鲜有美人能长久的陪伴在袁子昔身边。
能与卫王来往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她们若能得了客人的青睐被讨要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她们大多本就是无根的浮萍,一生都注定在男人的怀中辗转,若能长长久久的博得一位郎君的真心,生出根,那才是难事。
听到他这话,众女便知道王爷这是想要她们使劲浑身解数去得到宋相的青睐了。
从前宋相来府中也不是一次,但众所周知宋相不近女色,王爷一次也没有叫她们去伺候过。
方才被他推倒的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他的小腿,她抬头小心翼翼的望着袁子昔,“爷,奴听说宋相一向不近女色,如今身边又已有佳人,怕是不会搭理我们……”
袁子昔俯下身勾起女人的下巴,“他从前的确是不近女色,但如今他身边既然有女人了。那就说明他是近女色的,你们从前是如何做的,这一次只管对他也如何就是了。
难道柔娘你还怕自己及不上一个乡野出生的乡姑吗?”
别人不知道宋越北身边那个姑娘的底细,可丹阳城却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就是个从荒山中出来的村姑,只会杀人,大字不识,不善舞,不会乐,更称不上是温香软玉。
他原本对于宋越北会看上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还有几分好奇,但得知此女的来路之后便立刻消去了所有的兴趣,纵然有机会相见也不想再见了。
那些人到底有多难缠,他是清楚的。
沾上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嫌命长了。
他处处被宋越北压一头,但在挑女人的眼光上总不会还比他差。
挑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呢?
挑上个杀人如麻的杀手,为了这么个人屡屡破戒,让人捏在掌心里玩得晕头撞向。
宋越北也不过如此。
柔奴听到袁子昔此话,她双眸微微一亮,“爷此言当真?宋相那宠姬当真是个乡姑?”
一旁的宛奴插嘴道:“若是那女人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宋相为什么爱她呢?”
袁子昔轻蔑一笑,“自然是因为宋越北从前见的女人太少,他未曾见到你们这般的佳人。没有见过珍珠,才会以为鱼目是珍珠。”
众女听闻此言皆是心绪起伏。
如今的大梁,皇帝年幼,朝中再没有比宋相更尊贵的存在了。
听闻他年纪还不到三十,容貌俊秀,虽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了些。
但世上的男子又有几个不薄情寡义?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袁子昔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
众女散去,他看向一直侍立在角落里的男人,“今日该动手了。”
男人笑着抬起头,“殿下要让我去叫来那些人吗?还是咱们另外想一想法子?”
若是玉鸦在这里,她便一定能认出这个人就是去院中给师姐们传信赐药的男人。
袁子昔抬了抬手,“津文,你去将他们叫来。”
“殿下想让他们怎么做呢?”
袁子昔面上露出笑容,“我想看宋越北被自己养的金丝雀刺死。他们让那个女人费尽心思混到宋越北身边,原本也就是这样打算吧。”
津文拱手道:“恭喜殿下。”
袁子昔稀奇道:“恭喜什么?”
“恭贺殿下终于能一尝夙愿。任明泉重伤,吴归藏离京,宋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