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让林落凡选。要么,他们俩结婚,他把证据给林落凡;要么,林落凡不同意,他把证据销毁了。你猜,林落凡会选哪个?”
“……不可能。”许星河的声色愈哑了些,面上的怒意也愈来愈盛,一双眼森森地盯着他仿若就要一触即发。
“你可以不信。”关子强难得一副正经的态度,“但你好好想想,我在这儿,又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
他说着还笑了一下,笑意自嘲,“你哥连这个时候,都不忘利用我一下。”
许星河唇色发白。
隔良久,关子强叹了声。视线又莫名地望向了窗外那片天,“再过一周,我就要离开这儿了。”
就要离开这儿,去正式监狱。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望着望着扯唇笑了笑,起身离开前,他看了许星河一眼,似乎想伸手拍下他的肩。可手刚探出去还是收回来,说:“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许星河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没有看他。
他默默看着自己眼前的餐盘,眼神空空,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有一瞬间似乎想了许多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良久良久,沉沉闭眼。
-
林落凡再次见到许星河,已经是半个月后。
春林初盛,草长莺飞,南川的街边的花都已开得灿烂。
许星河这天刚同所有人做完间Cao回所住的狱所,看守所的监守长便来称有人来看他。他走过长长的长廊,刚临近探监室,一眼便看见她。
他脚步一顿。
听闻动静,林落凡在抬眼的一瞬也一眼看见他。
她一怔,在静怔两秒后才缓缓起身,一瞬不瞬望着他轻轻对他微笑了一下。
她眼眶有些泛红。
许星河也对她轻笑,由着警察将他带到桌前凳子上坐下,将双手在桌上两侧分别拷好。
林落凡在他对面坐下来。
将所有空间和时间完全留给他们两个人后,他们两人静静相视,相顾沉默。
距离上一次他在“夜风里”前被带走、与她匆匆一别的最后一面,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短短的一个半月,无论于她,还是他,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长到仿若眼前的这一秒都像是假的。
静静相望许久,是林落凡最先打破沉寂,她微笑,“嗨。”
于是许星河也轻笑,开口,“嗨。”
他嗓音极哑,一双直直望着她的黑色眼睛有极亮,似有无数陈杂的情绪。满腔话语,欲语还休。
“最近,”林落凡语气平静,“还好吗?”
“我还好。”他说:“你呢?”
“我也是。”
听见她这么回答,他像是安心似的笑了,从她脸上默默垂下目光。
视线无意落在她随意交叠垂放在桌上的手上时,他顿住。
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样东西。
是一枚戒指。
那戒指Jing致小巧,戒臂极细,戒指上的钻石像抹星光,衬在她葱白修长的手指上。
许星河呼吸滞住。只看了一眼,他便立马匆匆撇开视线,心房里瞬间翻涌过最剧烈的风暴和海啸。
关子强此前对他说过的一字一句像钉子一下下从脑海里钉进耳膜,他拼命压抑住情绪让自己尽量不露出丝毫异样。
林落凡将他所有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她姿态未变,神色也未变,还在微笑望着他轻轻说:“这么久没见,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许星河过了很久才终于能涩声发出声。
“……有。”
“什么?”
他长睫低垂着,半晌一点一点抬起来注视着她的脸,没有血色的唇弯了弯,“一见到你,就激动得忘了。”
林落凡就被他逗笑,扑哧一声偏移开一点视线。
于是许星河也笑了,眼底渐渐蕴出水光。
笑了会儿,林落凡敛住神色,“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也有了晶晶亮亮的水色,始终保持着最初的笑意,“那,你听我说?”
许星河不语,只一瞬不瞬望着她。
林落凡道:“星河,我要订婚了。”
“……”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话语很平静,也淡然。落在许星河的心上却仿佛是从空坠落的星火在心脏上灼出洞口,然后冷风从中呼呼吹过,他空空洞洞,感觉不到热与冷,也感觉不到疼。
许是早有准备,也许是他的期待早在方才看见她戒指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他甚至连心跳都不曾变一下。许久低低应声,“嗯。”
“这是戒指。”她将带着戒指的那只手伸到他面前,笑着,“好看吗?”
许星河低头看了一眼就又迅速瞥开,喉结线微微滚动,“……好看。”
“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