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么?”陆镜捏一捏他的手指,低问。
“睡着了,便感觉不到你。”薛南羽翻过身来,轻答。
陆镜心中暖流漾动,在他耳边说道:“我会一直陪你。”
于是他两都笑了,一连又亲好几下。由衷的欢欣愉悦从陆镜心底涌出来,多年的念念不忘终于有了回响,他从未觉得如许满足过。
陆镜忘情地轻唤他的子扬,甜甜的吻他。子扬阖目安静地躺他怀中,陆镜心神荡漾,想起采墨所说的那些话,曾有过的隐秘绮念又鲜明了一些。
“子扬。”他环抱着他:“你的生辰快到了。”
“还早。”薛南羽答:“得到晚冬。”
“也没几个月了。”陆镜小兽一般地在他脸上闻闻嗅嗅,在他颈后轻轻拱了拱:“你生辰过后便是春天,我希望你到时能好起来。”
“我也希望。”薛南羽轻声答:“到时玉钟山上的花儿都开了,我陪你去爬山,去游湖,去好多好多地方。”
这都是他昔年许过他的,他也一直念念不忘。
陆镜莞尔,他觉得世间一切美好都来了,妩媚的春光,他热爱盼望了那么多年的子扬。
“我到时也会给备你一份大礼。”
他轻声应着,两人又缠绵地吻在了一起。
寂寂秋色,却带融融暖光。从此陆镜与薛南羽朝夕相处、日夜相伴。陆镜Jing心细致的照料自己恋慕多年的人,长公子也卸下了他多年的防备。他们如胶似漆地每日都在私语,两只鹦鹉似的随时随地都可以亲吻。
这一幕在看惯了风月本子的采墨眼里可谓是菜鸡互啄,他一直满心期待他家公子可以坦率一些,可真当这时刻来了,他又觉得这两只实在是起腻。而在他看来薛南羽冷了这么多年,在陆镜跟前一朝摘下面具,那股子矫情劲可是放大了不止十倍。
譬如说对各种病痛薛南羽一贯是忍着的,如今有陆镜在身畔,他便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胸口闷,一会儿呼吸不畅,陆镜便百般地抚慰亲吻他。
再譬如说那些苦药他是再不肯喝了,陆镜便每日抱他去泡池子。两个叽叽咕咕的在里面一泡就是几个时辰,陆镜巴巴地抱他回来,回来后再百般地哄他多吃些东西,这样大半天就过去了。
又譬如说他各种稀奇古怪的花样也多起来了。有一次他咳嗽了半日带出些血,陆镜自然是心疼得不行,他便恹恹的说嗓子里发苦,只想樱桃吃。采墨在侧立时瞪大了眼,暗想这样深秋近冬的时节上哪给他找樱桃去?
可陆镜那傻子却说他的子扬难得有想要的东西,他不能不满足,便出去找一棵樱桃树,连根挖出移到暖阁里。他在阁中不知设什么阵法,守到第二日,树上的樱桃竟然都累累的长成了。当那鲜红欲滴的佳果端进来,薛南羽也没表现出多少惊讶激动,仅仅吃了三粒便不愿吃了。陆镜把这稀罕果子随手给了影七采墨,又接着去伺候他的心尖尖。
“原来一个闷葫芦一旦打开,居然是会这么作的。”
这一幕幕让采墨止不住的摇头叹气:“但这两个小辈终于不再憋着,我老人家总算是放了心。”
第39章
又是七八日过去,长公子终于从昏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不再那么虚弱无力,神智也变得清明。想起自己不甚清醒时对陆镜的百般依赖,薛南羽羞愧不已。这一日他早起正了衣冠,吩咐采墨准备早膳过来。
他给陆镜准备的是羊rou、胡饼还有馎饦汤,自吃的是一小碗粥,和几块云片糕。
陆镜忍不住过来凑近长公子的食盒,看到那些云片糕有鸡子大小,经模具印成荷叶或梅朵图案。雪白的糯米粉夹着层层黑色馅料,这些糕点看起来Jing巧得不像是吃食,倒像是一幅幅塑画。
“枣泥的?芝麻的?”
陆镜好奇心大起,猜着那些香香甜甜的馅料,拈起一块就要吃,却被薛南羽一下打在手背。
“你不能吃这个。”
长公子轻斥,陆镜便有些委屈:“为什么?”
“这些里黑色的馅料是我的药,尝起来是苦的。”
薛南羽夹起一块糕点含在口里,默默咀嚼,就着清粥喝下去,才说。
“让采墨拿些平常的来吧。”
他吃饭时都在服药的?陆镜有些心疼,待采墨端了一些枣泥馅的来,他拈起一块送到长公子口边。
“来块甜的吧。”
“已饱了。”
子扬啜一口茶,真是一点儿也不肯多吃。待陆镜也吃完了他的朝食,薛南羽问。
“那两个白鹤居士,后来有消息么?”
“你才刚好一些儿,就想着他们?”
陆镜摇头叹气,过来亲昵地从身后搂住了薛南羽:“放心,有线索的。”
薛南羽的神情郑重许多:“说说。”
陆镜这老实孩子便一一道来:
原来那一日从白鹤居士的院落回来前,他便让影七封锁了那处居所。日光暴晒三四日后那院落的幻境渐散,陆镜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