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起了眉头,半跪着前倾捧住我的脸。
我的人生中,好像第一次有人对我做这个动作,我一时间有点愣神。
“除了和我上床你想过别的吗?你有没有在平静的时候想起我过?还是你只在不开心的时候想起我、需要我?”
他哽咽着说话,眼泪一直在往下掉。
我很久没见过他哭了。
这一次是为什么呢,虞渊?
我给你名,给你利,我想看你光彩照人不可一世,这样你在我身下的时候,我会觉得格外的骄傲。我的宝贝儿,他很厉害。
他白净的脸上泛起红色,最近的身子越发瘦了。什么时候瘦的?我居然没有太注意到。
“想,都想。”
(四行脖子上下都不能描写的部分)
我知道——我的人,总是最好的。
他受万人瞩目,受众人夸耀,但在我这里,他始终是我的一部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因此而非常得意光荣。
“你感觉不到吗?”
他布满泪痕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绝望的眼睛望着我。竟然让我感觉有点害怕,真是稀奇。
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说道:“我是觉得你今天有点热,没……”
“Cao起来很舒服,是吗?”
他突然嗤笑了一下,眼睛里闪着轻蔑的光。
“可以了,放我走吧。
“我已经没有留恋的东西了。
“妈妈五个月前就去世了。
“对,五个月前,就是你安排我巡回演唱会的时候,她在等着看我最后一眼,而……而我,却在万里之外开演唱会……
“哈,是不是很可笑?是、是不是很荒唐?
“为什么……明明我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活下来……只要我挣的钱足够,就可以,可以……”
虞渊chao红滚烫的脸上眼泪纵横,一双哭红的眼睛痛苦微眯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痛苦的光影。
我竟然一时不是如何是好。
死亡吗?我见的实在是太多了。我见到的悲剧里面儿,有绝大多数是起因于贫穷。剩下的一小半,是富人之间的利益赌注。我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不过要更幸运一些——死的不是我的父母,却也是他们的心腹。
一手把我带大的阿姨,就死在我面前,猩红的、温热的血溅到我的脸上。我只能选择擦干净,被人牵着转身离开。
那人叫我不要回头,不要忘记是谁死去,只记得是谁让她死去。
要是我对他说:“你习惯就好”,他当然不会明白,他会觉得我不懂得生死,觉得我不懂得失去挚爱的感觉。
我便只是把他紧紧地圈在怀里。
他不停地问为什么,却始终得不到回答。
他愤怒又悲哀地嘶吼,不断地发泄着。我任由他苦痛挣扎,只是禁锢着他,在一边儿当个旁观者。
他的指甲划破我的脸,胳膊上都给我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即使这样,我也不回应他。
那时候的我不怕他选择了结,因为我一向对寻死觅活的人嗤之以鼻。如果虞渊真的因为这点破事就选择结束,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想起这么一个懦弱又无能的人来。
我觉得他并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牵制,仅此而已。
果然,最终天亮时,痛苦终于使他疲倦不堪,沉沉睡去。
白嫩的双臂,已经有些淤青,死死圈在我的脖子上,我根本无法抽身,索性把自己和他一起蒙在被子里。
他需要出出汗,把病痛赶走,也把痛苦消磨。
第二天我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没有醒。
但是该死的虞渊,他居然……
于是我就帮他。他受到这样的刺激,自然醒了过来,还水光闪闪的双眼盯着我,有些迷茫。
我忍不住亲他,追逐着他躲躲闪闪的软舌。
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地方也已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那些欲望与热切在我心里挣扎,最终爆发出来,不可收拾。
我要他怎样不可描述,他无奈,却也只好乖乖照做。
你瞧吧,只需要接受、只需要习惯就好了。谁的离开都无所谓的。
我向来如此,强势,霸道,不可一世,欠揍之极。
论正经事我不行,但是论混吃等死耍流氓,我第一名。
我能留住的,看上去琳琅满目,数不胜数,但是其实我知道,真的正中我怀的,不过是当下光景。
要是我此刻都不可欢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虞渊的身体让我没有理由的快乐,他的温热能替我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那些账目上增增减减的数字、让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恶心的人都暂时滚出我的脑子。
可是说真的,我却并不能让他快乐。
仔细回想下来,如果换成我被这样对待,大概我会觉得对方是个疯子,是个不可救药的自大狂,是个没有人情味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