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辞从谢炀手心里挣了一只手出来,他轻而易举撬开谢炀发抖的唇和齿,大拇指抵谢炀口腔中央。
谢炀身子颤得不像话,呼吸都略显急促,可他哪怕再疼,牙齿几次碰在靳辞的拇指上,都没有咬下去。
靳辞挠了挠谢炀拽着他手的手心,抵在谢炀口腔中的拇指向上抬了抬,碰到谢炀的牙齿,“疼就咬。”
谢炀偏了头,只顾把靳辞的手攥得发白发疼,却不去咬。
靳辞拇指压到谢炀的下齿上,食指与中指扣住谢炀的下颌,将人掰了过来,“谢炀,听话。”
身上与谢炀身体碰到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那疼得心口发酸的颤抖。
靳辞浅色的眸子沾染了夜色的浓墨和内敛的心疼,他拇指卡在谢炀口中,垂眸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少年紧蹙着眉,疼得唇色都翻白了。
他总算知道,谢炀怕他知道什么了。
谢炀总说,和他没关系。
“羊崽,听话好不好。”靳辞眸子低垂,声音低哑沉闷,冷静得仿佛没有语调,偏偏又带了点哄的意味,让人不自觉沉进去,“咬下来。”
谢炀眸色涣散,早就疼得不知身在何处了。
但他偏偏对靳辞的声音分辨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早就藏在心底了。
他偏了偏头,趁着心口附近的疼痛有所减轻的一瞬间,磕在了靳辞的肩上。在疼痛翻涌上来的一瞬间,他咬住了靳辞抵在他唇中的拇指。
拇指上传来的轻疼,让靳辞兀自贪恋。
他想陪着他的少年一起疼。
如果可以再疼一点,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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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学校离江阳三中不算远,昨日落败后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实验中的还未走,学校留人,打算下周前去实验中的时候就一起走了。
恰好为期两天的运动会还剩周四这一天。
谢炀早在前几日就被念叨着报了名,他擅长长跑,而周四下午正好长跑。
天气不算太热,也就一般凉爽。
谢炀坐在本班观众席的一角,校服敞开,身子微偏懒懒散散地靠着一旁生锈了的栏杆。
他的目光从鸭舌帽下露出来,望向场上还没结束的接力跑。
然而在靳辞拿着冷饮,从观众席一旁的入口进来,身影落在谢炀目光里了,谢炀就没再去看底下的接力跑了。
他借着鸭舌帽挡住他的大半部分脸,肆无忌惮地看着靳辞。看着靳辞冷漠又礼貌地拒绝别人递过来的纸巾或者饮料,然后冷着一张脸,眉间显露着一点热气的烦躁,穿过人海,一点一点地挪到他这里来。
谢炀从衣服兜里翻出一包纸来,伸手支到靳辞面前,“要纸吗?”
靳辞把手里的一瓶冷饮扔给谢炀,接过了那包纸,扯了一张出来,擦过额间下颌的细汗。
看着谢炀拿起冷饮喝了一口,他还不忘警告道:“下次自己去。”
谢炀舔了一口黏在嘴上的甜味儿饮料,敷衍地应了一声:“好。”
偏阳透过身后栏杆的缝隙里钻出来,偏心地给慵懒青葱的少年打上好看的光影,让他整个人都朦胧弥漫在散光中。
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靳辞偏头,只能看见被鸭舌帽挡得露出来的微微上弯的唇。那笑的弧度很好看,两边小虎牙都一颤一颤的。
昨日的所有都带着酒味儿,身旁的少年只当那是一场记不起来的梦,对他毫无影响。
靳辞低头掰弄几下拇指未消去,反而更加泛红的牙印。
他手上皆是谢炀弄出来的痕迹。
他记得昨晚,那可不是梦。
“炀神!下去检录了!”体委熊亦的声音算不上小,趴在底下听到喊男子三千米开始检录了,立马回头喊人。
谢炀招了招手,示意知道了。
他站起来,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上身nai白浓色的简约短袖,衬着下身的黑色短裤,谢炀整个人都显得鲜活有力。
“哥,帮我保存一下衣服,我下去溜达一下就上来。”谢炀语气跳动着轻松,累死累活的七圈多三千米跑,经他的嘴里说出来,显得轻松不已。
靳辞没说什么话,接过校服捏着手中,看着谢炀依旧戴着鸭舌帽,几步往下跳,转眼就消失在观众席上。
三千米不比其他比赛,谢炀这边下去检录好,站在跑道边上热身了,体委立马就负责后勤的人下去了。
鹿泯作为班助理,什么事几乎都有她的一份。
非选手不能入跑道,鹿泯和班上几名女生守在跑道边缘,手伸过围拦的黄线,扬了扬手里的葡萄水:“炀神。”
谢炀头上还戴着帽子,闻言一边活动的手臂一边往鹿泯那儿走去,顺手就将头上戴着的帽子取下来了。
“帮我拿下。”谢炀说完随即看了一眼鹿泯身后又是拿着毛巾又是拿着暖水的人,打趣地笑了笑:“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鹿泯拿着谢炀的帽子,手搭在黄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