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一时语塞,等她想好措辞要开口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时机,只好咽回嗓子里,不再管什么,也不问什么,转身就走。
靳辞站在原地,依然没走。
“为什么,不说?”靳辞不明白,他一直以为李女士是因为谢炀之前背着的作弊的烂锅,而误会了些炀,可现在一看,又好像不是。
谢炀关了游戏,在卷子上胡乱划了几笔,写了个答案出来,“我现在见不得你,你别烦我,我怕我等会儿忍不住把你炖了。”
靳辞抬眼看向书桌前,窗外的榕树,想起少年扬言要把知了炖了的场景。
着实有些好笑。
他在房间里稍作停留,转身就走了。
谢炀至始至终就没别的反应,等靳辞走了好几分钟了,才卸了力,人缩进座椅里。
他本来是不太确定靳辞为什么偏偏来他家借住,可在李女士那里听了一次同龄人,有话题;又在靳辞这里听了一次同龄人,什么鬼的兴趣相投之后,谢炀总算明白了。
这是故意的,李女士故意的。
李女士就想让他看见靳辞,看见靳辞的优秀,靳辞身上各种耀眼的地方。
好像这样,谢炀就能跟以前一样,听话懂事,还有,耀眼。
但不可能的。
谢炀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妈想的永远都是那么的,简单。
从没想过原因,而是非要从外界来逼他。
就像之前一样。
**
谢炀决心化愤懑为做题的动力,他打算今晚上搞个七八套卷子的。
然后现在,他在第二套卷子卡住了。
第二套卷子他写的化学,然后他卡在最后一道题上了。对,没错,就是那道合成路线的题。
他顺手拿起卷子就想跑去隔壁找靳辞聊聊,走到门口,手搁上门把儿的时候,他停住了。
“我现在见不得你,你别烦我,我怕我等会儿忍不住把你炖了”。
刚刚说出去的话,仿佛还历历在目,回荡在耳。
谢炀松开门把,抱着卷子打算回去自己再想想。
抓耳挠腮十分钟,谢炀又坐不住了,他抱上卷子,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瓶牛nai,一鼓作气,直接把门打开,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靳辞的门前。
从门内映出的微光来看,靳辞还没睡。
谢炀顿了顿,抬手敲门。
里面稍微静了一下,然后就是逐渐过来的脚步声,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
靳辞穿着有扣子的睡衣,依然是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方,连袖子边上的袖口也扣着。他正打着电话,眉眼之间似有不虞。
开了门见人是谢炀,眉头轻蹙,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摁住话筒,声音极轻,“你来干什么?”
谢炀没想到过来敲门靳辞居然在忙,一时之间有些慌乱,腹稿了十来遍的措辞一下就忘了完了,只能缓缓地举起牛nai,迟疑道:“我给你送牛nai?”
靳辞垂眸,细密的眼睫轻微颤动,他看着面前傻愣站着的谢炀脸颊逐渐浮起的红晕,和手里抱着的卷子,侧了侧身,嘴唇轻启,“进来。”
谢炀捧着牛nai抱着卷子,弯了弯身,从靳辞身边挤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他没进来过,之前李女士说让他换过来他也没换。
主要是他不喜欢这门,干干净净崭崭新新的,什么都看不到。
靳辞好像随意布置了一下这间屋子,一进来就感觉到股股凉意,左右一观察,发现到处都是一系列的灰色。
跟靳辞冷漠的灰色瞳孔一样,看着就让人发冷。
靳辞让谢炀进来了,电话也没打算继续聊了,直接就挂断了。
“想问题?”靳辞走到书桌旁,搬了个椅子出来让谢炀坐。
谢炀把牛nai放到靳辞桌上,抱着卷子坐下来,脸颊上的红还没散,听到靳辞的话又烧了起来。
靳辞觉得有趣,平时谢炀一副没心没肺还经常怼得别人面红耳赤的,今天倒是自己把自己憋得脸烧心烫的了。
“不是说我们之间讲题浪费时间吗?”靳辞把谢炀放桌上的牛nai拿起来,插上吸管,但没喝。
谢炀轻咳几声,把卷子放到桌上,“都会的题,勉强讲当然浪费时间,我来问道不会的。”
靳辞轻笑了几声,低头看向谢炀问的题,“安老师说,化学最后那道题是你出的。”
“拟了个大概题干而已,算不上我出的。”谢炀手肘磕在桌上,撑着脑袋,他问靳辞,“会吗?”
“你不觉得这题题干很眼熟?”靳辞反问。
谢炀愣了愣,低头又看了遍题目,皱了皱眉,嘴微张正想说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就被靳辞怼在嘴上的牛nai堵了嘴。
“多喝牛nai,你太笨了。”靳辞见谢炀咬住了吸管,就松开了手,“嘴闭上,别说话,我就讲一遍。”
谢炀咬着吸管点头,也不在乎这瓶牛nai他起初是想给靳辞喝的。
毕